呵……
此话却不可说。
皇太后为了削弱朕,竟将朕的生母,许给了如今的步军殿帅,大宋之前的罪人,奉法头陀鲁智深。
此事,朕也认下了。
朕之生母,因弑后事,算是宫中罪人,国难之时发付给守御汴京有功之臣,也是正解。
皇太后没将她送去金营之中,便是给了朕最大的体面。
李枢密,许多事,呵呵,自有天知……”
听着赵构的猜测,李鄂便‘嘿嘿’笑了一声,说道:
“官家,何必如此呢?
洒家阵前玩命,为大宋开疆拓土,官家承此开疆拓土、中兴大宋之功,必有高宗之美讳。
何苦为了一些莫须有的猜测,使自家深陷心中囹圄呢?
官家聪辩,许多事想到就好,说出来就不好了。
你好我好大家便都好,官家说是不是?”
听到李鄂的直言不讳,赵构嘴角的诡异笑容这才消失,正色道:
“朕的王妃刑氏,幸得李枢密庇佑,没有被送去金营。
只是朕出城之前,刑氏所怀子嗣,却平白的没了。
如今刑氏为后,金紫医官断言,她已不能再生养。
汴京的许多事,都是刑氏告知于朕。
李枢密武功,朕也佩服。
但你我君臣相得,总要有江湖上所谓投名状的……
对刑氏,朕视若珍宝的……”
李鄂再三确认,殿内除了赵构之外,还有一个细弱的呼吸声,加上鼻间香气,许多事便有了首尾。
“呵……
临进皇城之前,宗相公再三告诫,让臣守好臣子本分。
许多话说出来并不好,但洒家会去做的。
如官家所想,如今的大宋,可不需要被俘的官家。
二圣自离了汴京,便只是大宋之前的二圣而已。
回京?
他们怎么回?
以昏德公、重昏候的身份回到汴京吗?
这么回来,是嫌大宋之耻还不够深重吗?
至于江南文脉,二圣北狩,皇族子嗣几乎绝灭,就是他们造成的。
官家对他们有恨,臣自民间来,对他们亦无一分好感。
至于刑皇后,官家,闺中不是还有画眉之乐吗?
如今的大宋本就苦难,许多事,洒家心中知晓便好……”
话说完,见御座上的赵构,正经点了点头,李鄂就知道,君臣间的初步共识就算是达成了。
赵苟爷日后不弄权,也是不可能的事儿,按他的岁数,耐不住的时候,总会出些幺蛾子的。
“好!
不愧是威震我大宋的李枢密。
李枢密在徐州冒着天大的风险,击粘罕部溃退数千里,又下幽云地,如今东出碣石道。
朕便将你的武安侯,提上两格,李枢密做个武安郡王可好?”
听到新皇赏功,李鄂轻轻一笑回道:
“官家,臣在妙玉观皇太后处,曾口出豪言。
杀的百万为候,杀的千万为公,封郡王,起码要万万之数的。
按大宋周边诸国人口算,官家这是让洒家打到黑衣大食去?
那臣就承官家吉言,不破黑衣大食,便不封王。
洒家不破黑衣大食之前,大宋也不会有什么王爵乱政的……”
听得李鄂豪言,御座上的赵构,这才有了正经笑意,便挥手说道:
“秉懿,还不谢过李枢密成全……”
赵构话音落下,只见殿中帷幕后,便走出了一位身着轻纱,冷的瑟瑟发抖的宫人。
“奴、刑秉懿、谢过李枢密周全之恩。
前次百官出汴京,皇太后欲要让秉懿同出,当日便是李枢密力主保下了秉懿。
今日,李枢密又全奴的夫妇圆满,枢密大恩,奴记下了……”
听着当今刑皇后致谢,李鄂咳了一声回道:
“皇后谬赞了。
许多事也是洒家无奈之举,倒是无意之间惊了皇后鸾驾。
许多事也是人力难为之事,愿官家与皇后,俱为大宋圣明之君,永载史册。
许多事除了身前顺畅之外,还有个身后名的,洒家武功,自可扶官家为不世圣君,超秦皇越汉武直追大唐的天可汗。
洒家之言至此,官家与皇后夫妇,还是不要让洒家为难的好。
毕竟京中情势,洒家说了不算,妙玉观的皇太后说了才算。
洒家多半时日都要征战在外的。
官家近臣张浚有名帅之姿,不若送去麟府,以御西夏。”
听到李鄂安排的明白,御座上的赵构便再次轻笑点了点头。
安排张浚这个文臣去西军折家地界坐镇,足以说明之前李鄂所言非虚。
有后无后,还要以后试过再说,李鄂给了张浚机会,便是给了他这位赵宋官家机会。
张浚在外韩世忠等人在内,起码妙玉观那位,不会肆意欺辱他这个大宋之君。
“好!
那朕就多些李枢密照拂了。
说来羞惭,朕当日若不舍汴京好了……”
赵构心中悔意,李鄂听的明白,只是这厮不舍汴京,只怕也没现在的臣公支持。
如李鄂心中所想,慕容氏也并非铁杆,许多事,总要有个钩挂才好。
真要让慕容氏在汴京一家独大,难保慕容彦达不生另起南燕、北燕之心。
许多事说到真切处,不过利益作祟而已。
就跟李鄂要将扈三娘送去妙玉观一样,也跟今夜与赵构相见差不多,不过是利益互换而已。
待李鄂出了偏殿,赵构才对皇后刑秉懿说道:
“臣是干臣,只是朕错失了而已。
咱们夫妇,便先试着在汴京做个太平官家吧……”
无后终是皇帝最大的软肋,赵构已经试过无数次了,但许多事总是差强人意。
今夜请李鄂进皇城,不过是跟当初的慕容彦达想的一样,延嗣保富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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