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东去,上可回幽云河北地,下可投我大宋山东州府。
总好过近期死于城下,未来冻饿而死的。
金贼乃人形畜类,不想被戕害,便赶紧散去吧!”
李鄂说完之后,常胜军那边既不靠近,但也没有再射箭。
他便回头喊道:
“曹兄,之前见你随身带了印信,不妨也去说教一番。
再给常胜军弄上十几份文牒,千人一队,可去山东找一州府请降。”
听到李鄂说辞,曹曚摸了摸腰间锦袋,便也毛着胆子走到近前。
一通道理讲完之后,曹曚也不犹豫,自锦袋之中掏出印信纸张,一张张临时调令写完之后,仔细用了印信,这才就地捡了一支箭杆,将调令卷上,丢向了常胜军方向。
“本帅,禁军马军司太尉曹曚,有本帅印信,尔等自可去京东、河北路州府请降,但每张调令只限千人,也是写的明白无误。”
听到曹曚这二逼自报了家门,李鄂上前拉住他就往回走。
这厮也是个没脑子的,给了文牒就好,报的什么家门。
人家刚失了主将郭药师,这边还来一位曹太尉,真要让常胜军斩了曹曚,那特么乐子可就大了。
“浑蛋玩意儿!
谁特么让你自报家门的?
洒家斩了郭药师,常胜军斩了曹太尉,这特么不平局了吗?
赛韦陀、孙兄,赶紧走,莫让这贼厮鸟害了咱们兄弟……”
拉着曹曚边走边训斥,李鄂也是服了这厮的纯洁。
人常胜军一方正在不上不下呢,曹曚这二逼倒好,还特么本帅。
常胜军那边的反应,终归还是慢了一些,等他们捡起文牒,确认了曹曚身份,起身追赶的时候,李鄂已经拉着曹曚到了护城河边。
“赶紧给洒家滚蛋!
这特么让你给闹的!
赛韦陀、孙兄,带这混账东西登城,让城上诸人准备防务。
洒家见常胜军整个动了起来……”
到现在李鄂斩了郭药师的消息,才传遍整个常胜军,他夺了常胜军大纛的消息,可能还在路上呢。
大军行进驻扎,都有一定之规,可不是郭药师带精锐在前方攻城,后面的常胜军士卒在一旁站着卖呆看眼。
除了要扎下营地筹备战具外,汴京一方挖的陷马坑,散的铁蒺藜,都需要其他常胜军士卒收拾。
此外,若郭药师下了军令,他们还要负责收拾城外的树木砖石,打造攻城所用的器械。
战争二字,对寻常士卒而言,就是一项项活计的集成,包括杀人在内。
而战争对将帅而言,就是后勤补给的畅通、士卒战力的发挥。
没有甲胄、盾牌打攻城战,那也是纯属找死的冤种行为。
如果跟乱民一般,无甲无盾攻城,莫说常胜军有一万人,就是十万人,当天,汴京城头的民壮,就能一个不落的射杀他们。
阵前对战,也不是说拎着武器,上去直接冲杀就成的。
如李鄂身上的零碎,手里有八棱杵跟藤盾,腰间有双剑锏,背后还挂着两柄短斧,一柄骨朵。
此外背上还有一付脚蹬弩,肩上挂有皮制胡禄箭囊,腰间的水囊、干粮、小刀、短匕、破甲锥也是一应俱全。
当然还有他身上的五重甲,真正要短兵相接的时候,其实也不是跟刚刚夺旗战的时候一样。
有些零碎是要解下来的,不然会限制甲士的行动。
总的说来,战阵争锋对战争而言,只是一瞬间的激烈冲突,更多时候,士卒们都跟匠户、农户一般,为了一瞬间的爆发在做着各种准备。
等反应过来的常胜军,追到护城河边,自然又被一阵箭雨射了回去。
这时候,不止是常胜军的大小将校聚在了一起,金贼右路本阵的人马,也随着郭药师战死的消息,到了东水门阵前。
看着常胜军中,新又升起的金国将旗,这时的李鄂可没有一点继续斩将夺旗的心思了。
郭药师之死,有太多巧合,能夺了常胜军战旗,也有太多巧合。
真要夺金贼的战旗,杀其前线将领,那就真需要摆阵冲杀一番了。
正经摆开军阵争锋,别说李鄂还没这样的底蕴,就是汴京的百万军民,也没这样的胆气。
这时候在城下对阵金贼,汴京一方除了溃散战败,也没有第二种选择。
常胜军甲士都能跟李鄂最精锐的甲士打的有来有去,完颜宗望本阵精骑,肯定会比常胜军甲士厉害的多。
金贼将旗出现在常胜军中,后续金贼右路的铁骑,也绕了一个大圈,在汴京东南十里处摆下了骑阵。
刚刚李鄂还说要摧垮常胜军的战心,如今汴京城头的战心,却不战而溃。
听着城头的金铁交鸣声,李鄂看看自家身边还没走完的十几个甲士,这应该就是鸣金收兵吧?
只是汴京城垣不高,这时节,高呼一声‘撤’,他们这些人,还是可以听清楚的。
“奉武法师,皇命收兵,速速上城,莫要再杀伤金国士卒了……”
听着鸣金之后,新相公李纲的呼声,李鄂一口浓痰,却被铜面甲跟连体兜鍪挡在了嘴里。
将散落城下的战具一一收拢,顺带捡了常胜军刚刚射落的箭矢,打扫完战场之后,李鄂才站上绞车木盘,被缓缓拉上了城头。
再上城头,刚刚曹曚语中的大宋君臣已经不见了踪迹。
城头之上,还是之前的李纲跟曹曚主事,只是为李鄂掠阵的花荣等人,手里却拿上了步槊。
“奉武法师好武功,李纲佩服!
只是官家严令,今后不许刀甲社一干人等随意上城出战。
奉武法师,本执政心中也有怨气,但世情如此,还望法师隐忍则个。
两万两黄金,有司已经解送铁佛寺。
依本执政看来,铁佛寺,近期可不是甚么好去处……”
听到李纲最后的告诫还有几分人情味,正在解甲的李鄂挥挥手便屏退了身边人,又招招手示意曹曚过来。
见曹曚顺着奉武头陀手势便走到近前,李纲的双眸登时缩了一下。
“洒家谢李相公明言!
有些事洒家也要给李相公说清楚,朝廷求和归求和,但洒家不准一个大钱一个女子,被人解出汴京城。
谁敢开城解送,洒家不仅会杀解送之人,何人下令、何人操持,这一条线上的人,洒家都会杀绝。
带甲的郭药师,洒家可以一杵杵死,其他人也是一样。
李相公,许多事,同舟共济便好,谁要想着把洒家也作为求和之物。
呵呵……
那咱们爷们还是试过刀兵再说吧,洒家眼中天下无不可杀之人,包括李相公在内。
还有,城内杀猪巷,李相公之后便不要过问了,省的出了人命官司,李相公不好交待……”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