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之后,便和肖恩一起离开了这间小屋子。
一路上,格林先生骑着马在前面跑,拉着车的肖恩则安静地在后面追,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但是马蹄和车轮的声响总是在干扰格林先生的耳朵,他干脆降下速度来到肖恩身边,一个飞身纵跳,就跳到肖恩的马车上面。
肖恩赶紧伸手拽住格林先生的胳膊,责怪道:“嘿,格林先生,你吓我一跳,如果你想上来的话,完全可以和我说一声,而不是做这种惊险的动作。”
老家伙呵呵一笑,浑然不在意道:“不要质疑一个老牛仔的身手,肖恩,在二十年前,这样的活动算不得什么,甚至扒火车我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不过话说回来,肖恩,你看到英格尔斯一家申领到的土地了吗?”
“嗯啊,那不是一片好地。你只需要看那裸露在外的地皮就知道那里缺乏水分和营养,之前的过度放牧将那里变成了不毛之地。”肖恩将看到的情况跟格林先生聊着。
“是啊,今年我们新来的邻居日子会很难过了。他需要深耕,需要撒很多的肥料,这都只能保证收成只比正常的地少20%,如果我们的英格尔斯先生是个懒蛋的话,颗粒无收也是很有可能的。”他皱了皱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但我觉得他们一家都是好人。”肖恩自信满满,“虽然我只见过他们一面。”
虽然格林先生不知道肖恩为什么如此笃定,但还是舒了口气。之后又皱起眉头,看向肖恩:“今年都不会好过的,肖恩。莪对今年的形势并不看好。虽然我不是什么经济学家,但是我卖过二十年的马,无论是小马驹还是成年的母马,今年的价格要比往年低很多。这很不正常。”
肖恩心头也是一颤,把马车放缓,结合这几天小贩们给他的报价,他也有所察觉,不过现在他要听听老人家的经验和意见:“怎么说?”
“有人在竞价,肖恩。但是联邦并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利益”格林先生一脸严肃道:“我们陷入了一场国际危机当中,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肖恩,铁路、运河甚至是电报、电话将我们与欧洲前所未有地连接在了一起,交通与信息变革给亚美利加创造了一个世界级的农产品市场,而我们被迫加入了一场世界级的竞争。
法国的小麦,英国的肉牛、南美洲和澳大利亚的羊肉争先恐后地进入我们国家。我们本土的农产品在质成本和产量上都无法跟他们竞争。而联邦却眼馋欧洲的工厂和产业,从来不敢立法将它们的农产品拒之门外。
于是我们生产的越多,赚的钱就越少,农产品降价,其他商品也卖不上价格,亚美利加的一切都在往深渊里下滑。
不是我在吓唬人,肖恩,我还有一些朋友在南方,在西部,我们总是通信交流,1871年,棉花的价格在每磅15美分,但在前年,1891年,价格跌到了5.8美分,但是生产一磅棉花的成本却在7美分。在堪萨斯,玉米的售价已经跌破了10美分,有一些农场主直接开始把玉米当做燃料烧掉了。
土地已经不再是财富,而是包袱,在南方不仅仅农产品价格在下跌,连土地都在贬值了。很快,这些悲剧就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老格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肖恩触目惊心,这番话让肖恩想起了前世亚美利加最悲惨的一个词:大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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