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不是说要去三餐退钱吗?”
江生抬头,见爱爱浓正站在前方,回头唤他,“哎”了一声便跟着一起往三餐去了。
下午二号厅的展览都是演示性的,主要有淘洗、配料和陈腐三项。
所谓淘洗,便是将粉碎的瓷矿土反复过水,洗去杂物,留下纯净的泥浆。
配料则是根据窑工所需要的效果按照配比添加配料。
最终进入到第五道程序:陈腐。
“所谓陈腐,就是将淘洗过的瓷泥置于黑暗不通空气,且温湿度适宜的环境中,以利于腐殖酸的生成和挥发,使得瓷泥中的水分均匀分布,有机质充分分解、从而增强瓷泥的可塑性,最终提高建盏的成品率。
业内对于建盏的制造有个普遍的说法,便是‘捶打三天三夜,陈腐一年半载’。由此大家就可以听得出来,瓷泥陈腐的时间越长,最终得到的生泥品质就越高,这与酿酒有异曲同工之妙。”
卢爱莲说着,看了一眼正在配料的学生后继续说道:“展览的时间有限,这里只给大家演示下操作过程。我这里还带了一些我们窑口陈腐了十几年的生泥,三天后会给大家当场做个对比。”
“十几年!”
现场的参观者纷纷咂舌,十余年光阴只为换一只小小的盏,这是何等的匠人心境。
就连江生也在心里生起了佩服之心,同时他又为爱浓而惆怅。
难怪看她在实验室做盏的时候,总觉得她有些闷闷不乐。
纵然清美的陶瓷实验室有着全国最好的设备和工艺环境,可单从材料这一项来讲,就比陆正平那里差远了。
那可是陈腐了十几年的生泥啊,买都买不来的。
江生都不敢想象要是爱浓能在陆正平的工作室做盏,她得多快乐。
不过大抵是上午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下午来二号厅看展的人并不多,反倒是一号厅因为展出了爱浓的曜变盏而吸引了大批的参观者。
江生下班的时候也顺便去看了看,还在那里遇到了梁羽生。
“学长?”
梁羽生这会儿正定睛看着爱浓的那只盏,听到江生说话,立即阻止了他。
“你看这盏,多么的美轮美奂,巧夺天工,我从前总听人说曜变美的无与伦比,也曾在书籍和视频上见到不少,却还是第一次这么身临其境地感受它的美!”
江生看向那只盏,也是一眼就被吸引了目光。
先前只在卢爱莲的婚礼上远远地看了一眼,虽然觉得漂亮,但也仅此而已,如今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灯光下的它,则是完完全全被吸引住了,无论如何也挪不开眼。
此时此刻,他自己也好像化作一颗星辰,置身于这只曜变盏营造的宇宙星空之中,凝望这周边闪耀的群星,望不到天际。
有人曾说过曜变有摄魂之美,江生觉得他此刻的感受大抵就是被摄魂了吧。
“我一直知道她很强,却没想到她是这样强得可怕!强到连陆老都无法否定她的成就,甚至在个人展览上为她留下一席之地!”
梁羽生若有所思,猛地回头看向江生,双手抓住他臂膀,坚定无比地道:“我决定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今晚就要向爱浓表白,你愿意帮我吗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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