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爱莲与爱浓在一边说话,江生始终没有走远,生怕卢爱莲要出什么幺蛾子欺负爱浓。
可是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二人很快分开,爱浓很平静地走向他来。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问我婚礼上送的那只曜变盏,可不可以放在一号厅展览,我答应了。”
江生正为如何探知缘由而发愁,爱浓竟然主动跟他说了,欣喜中下意识点头,却后知后觉道:“啊?她难道还想冒名展览不成?”
爱浓讶异看向江生,古怪笑道:“你怎么对你表姐有这么大的偏见?她毕竟是百里挑一的建盏工艺传承人,受万千人敬仰,人品哪有这么差?”
江生有点脸红,也不怪爱浓笑他,他现在好像只应激的兔子,看到谁站在爱浓身边,都想踹两脚。
“既然不是要冒名,干嘛在他们俩的展览上展示你的盏?”
江生还是有点想不通。
爱浓却笑着问他:“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研究生,作品能在陆正平的个人作品展上展示,在其他人看来,是我比较占便宜吧?也只有你会觉得他们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样做还是为了你好呗?”江生有点生气。
别的不说,那可是柴烧曜变盏啊,全世界也找不到几只,谁不想拥有?
这只盏一旦公布于世,甭说陆正平夫妇这次的个人展要被人挤破了头,以后到其他地方去办展,全世界的建盏爱好者,收藏家们,还不得挤破了头过来一睹为快?
据他所知,这玩意儿放在十六世纪的日本,可是倾国倾城的存在。
“至少他承认那是曜变盏呀,再说,你该不会对陆正平一无所知吧?论柴烧曜变,他才是目前国内第一人啊。”爱浓笑笑,背着手朝前走,身子好像都轻盈了不少。
江生的瞳孔放大了又逐渐收缩起来。
对呀,还有什么方式能有把“楼爱浓个人作品”几个大字放在陆正平夫妇的作品展上,能更有效地破除那些传的没边的谣言呢?
尤其这个展还办在了国内的顶尖艺术学院,会得到学术界和艺术界的广泛关注,这个消息一传开,虽然没有直接讲明那些事情是谣言,但至少可以向众人释放出爱浓已经与陆正平夫妇冰释前嫌的信号。
如此一来,陶瓷圈这几年对爱浓的围堵,也终于能够有开口的可能,她毕业设计外审的事情也将不再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江生越想越能理清思绪,快跑几步到爱浓身边问道:“所以院里才会叫你去邀请陆正平来办展?感情他俩答应来,也是为了你?”
爱浓噗笑:“你把我想得也太重要了些。虽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业内公认的泰斗级人物与国内顶尖艺术院校的强强联合,难道不是互利共赢的大好事吗?帮我不过是顺带着罢了。”
她说完,继续向前走,江生却一下愣在了原地。
有些事情他好像想得很明白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明白,迟疑了片刻,他才追上爱浓问道:“我能问办这个展的提议是谁提出来的吗?”
爱浓偏头看他,却只是微笑,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江生愣了许久,忽然扯唇笑了。
爱浓此人,从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羊呀。
她从不需要别人守护,毕竟她可以自己守护自己,就像她哪怕掉下山崖,也有徒手爬上来的勇气与能力。
这便是他为她神魂颠倒的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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