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颖哪里看不出来,也知这家伙从小就熟读兵书,否则也断然不会因为高要城上以弩折断贼人旗杆,就对他陈昌另眼相看,以致当途与他谈论起军情要事。
当然,他赠他此书,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固知你家中这些书籍不少,你大概也能记上一些。但顺之,你要记住,这‘读’是一回事,用心‘读’又是一回事。你敢说,你之所读,你全能理解吗?”
陈昌当然不能这么狂妄,有些东西就算‘读’了,但要理解,书面意思尚可,如果运用于现实,只怕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昌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并不反驳。
他赶紧向胡颖一拱手,表示谢意。
对于陈昌这个态度,胡颖还是很喜欢的。
没有强辩,而知虚心接纳,实乃可造之材。
胡颖点了点头,正要叫他无事就早回。
这时,帐下报说冼英求见。
胡颖立马叫人传来。
至于陈昌,上次被冼英逗过一次,对这个‘冼姊’,他很是犯怵。
抱起案上竹简,就要告辞,不想冼英掀帐而入。
冼英看到陈昌,嘿然一声,道:“咦,小六子,你也在。”
“……”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叫唤小桂子家兄弟呢。
陈昌一头黑线,真不知他做了什么,一会被杜晋叫‘你个老六’,一会被冼英呼‘小六子’,难道就因为自己排行老六?
陈昌没好气的说道:“冼姊不在营中忙碌,为何来此?”
那天初见,因为一个王北,他们早就熟络开了,难怪冼英会开他这个‘稚子’的玩笑。
冼英进来摸了摸陈昌的脑袋,笑道:“自然有事。”
冼英英姿飒爽,个头也不低,但跟陈昌的个头其实也相差不了多少。
陈昌被冼英身上自带的香气给冲到鼻子,说不出的舒服,但也说不出的难受。
想接受,又不想迷糊。
他不得不轻轻退了两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冼英跟胡颖说话去了,自然没有注意到他这轻微的举动。
她与胡颖道:“陈文彻已经退兵多日了,我派出人马查探,亦没有回来的迹象。如此,他既然撤走,这高要之围也就解了。”
“只是我想,这高要之围虽然解了,广州城下大敌仍是未退。是以,我欲打算领兵前往广州,以助陈督护一臂之力,故此特来与胡司马辞行。”
回过头来,摸了摸陈昌脑袋,
“当然,也跟你告个别。”
陈昌其实不难知道,她冼英在没有得到胡颖或者陈霸先的请求下,而自愿带兵入广州,只怕还是因为上次他弟弟冼挺一事。
她一定是因为弟弟的莽撞,而心里有愧,故而自请带兵前去,以弥补冼挺之罪。
要说起来,高要之围没解几天,其实陈蒨早一步带着千人就已经出发奔赴广州了。
如果说他父亲陈霸先是南梁的救火队大队长,那么,陈蒨就像是他手下的一个小队长。
刚刚高要围解,他陈蒨就马不停蹄离开了此地。
陈昌被冼英摸着脑袋,很是不舒服。
他外表七岁身躯,灵魂都三十好几了,被一个二十多岁的丫头摸来摸去,且又不能对她有任何的亵渎,这种感觉能不难受吗?
陈昌只能是努力回避,再次不知不觉的退后两步。
听冼英是与他告别,声音柔软动听,不觉感动,乃道:“冼姊欲去广州,我代我父谢谢冼姊大义。不过,冼姊要去东边,我也要带兵去往石州了。正好,我也与冼姊你告个别。”
冼英听来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把眼看向胡颖。
胡颖向其一点头,说道:“是顺之亲自带队,路上可能还要遇到不可测之凶险。”
冼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昌。
见陈昌眼神之坚定,她也相信了。
只是她,仍是不解,向胡颖再次追问:“你确定,他只有七岁?”
胡颖十分肯定的向她一点头:
“此子生于大同三年,为督护第六子,年七岁,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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