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这个七岁的小子,给了他胡颖太多的惊喜。
大概,也只有胡颖能真正了解陈昌,也完全支持于陈昌。
不论是垂询他有关军事方面的事情,还是将高要城丢给他防守,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而陈昌,也并没有让胡颖失望过。
就算中间因周季一事发生过些许的误解,但皆都澄清。
所以他们之间的信任是亲密无间的。
而陈昌,因为要报义弟之恩,不得不远走石州,将高要托付给他。托付的不但是城中的百姓,还有他的母亲以及亲人。
就像是当初他父亲陈霸先一样,为救援广州,毫不犹豫就将高要交给了他来防守。
父子两代对他胡颖的信任,他胡颖怎能感受不到?
“好,你去吧。”
不需一句解释,因为胡颖明白。
他的义弟陈佛智,当初并没有因为高要城下有数万的贼人而畏惧,带着千人就杀入阵中,进入城内。
就算是因为迫不得已要回石州,在临走前,更是将人马分出去一半给陈昌。
如今高要之围已解,他陈昌如果胆小怕事,完全可以将任务交给别将,让别将代他领队将这支人马还给陈佛智。这也说得过去,亦是无可厚非。
毕竟,他陈昌不过七岁,叫他数百里赶到石州,去还人马也不太现实。
当然,陈昌在高要围解后,念着他这个义弟,记着这份情,他不顾自身危险,愿意带队,亲赴石州,将兵马奉还,他胡颖亦是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所以,‘不还’是陈昌,‘还’也是陈昌。
他胡颖皆都不觉得奇怪。
也并不觉得,此事有任何的不妥。
因为他懂。
他懂陈昌。
陈昌点了点头,向胡颖深深一拱手:“谢谢。”
胡颖长身而起,将他手抱住,说道:“你去带队交还人马我不反对,但是,此去石州很是危险。不说石州之围有没有解,就算解了,此行也需谨慎。”
“你可要知道,这石州距离西江俚寨陈文彻驻地不远。陈文彻刚刚退兵,恐你过去,引起陈文彻猜忌,到时只怕又将有一场战斗。”
陈昌说道:“我义弟当初在数万人马围困高要之时,且不畏惧,我去石州,面对的只不过是陈文彻一部败军。败军之将不言勇,我何惧于他?”
“再者,石州之围若是未解,我又怎忍袖手旁观?我若将他所部人马交给其他将领去带,只怕无一人能带动。我义弟临走前对他们就曾有过交代,命他们需得听我之令,所以其他人去一旦指挥不动,反而误事。所以,此次,非我亲自过去不可。”
胡颖点了点头:“你之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劝了。”
顿了顿,与陈昌谋划道,
“然而此去,乘船最是便捷,不日就能到达。只是,到石州之前有一段水路,又为俚寨所据,在此乱时,只怕不通。硬闯的话,势必引起俚寨,引起陈文彻所部注意。”
“故而,只能是先行渡过西江,再由陆路经建州,再到石州。此行虽然是绕了点,但同时能避开西江俚寨腹地,只要不去惹事,不为他们探马发现,自可无忧。”
绕路倒是不怕,只要能顺利到达就可。
陈昌点了点头。
胡颖则继续道:“还有,你与你这个义弟没法比,他能带着人马肆意出入阵中,乃凭借其之勇力也。然你如今不过七岁,身躯羸弱,实在不能轻易涉险。”
“但你也有你的优势,你不能冲阵沙场,无法做员猛将,但若能懂得为帅之道,做个帅才,也是不错。为帅者,不但能调兵,亦能遣将,指挥千军万马出入于敌阵之中,亦为一快哉事也。”
说着,从身后的书架上,找出三五摞竹简,吹去了上面的灰尘,将之全都放在了陈昌面前的木案上。
与陈昌继续道,
“欲为帅者,就得学会如何统率一支军队,指挥这支人马。再则,更要学会如何树立威信、提高军心士气,故我这部胡氏祖传太公兵法,你不可不读。”
太公兵法又名六韬,陈昌继承了身体主人的记忆,早就读过。
要说起来,其父陈霸先真是个能人,早年间,不但遍读兵书,晓习兵法,且练就一身武艺,会各种兵器。甚至,就连纬候、遁甲之术皆有研究,尤善孤虚之法。
陈霸先从老家吴兴一路追随萧映到此,书籍从不舍弃,家中藏书颇为丰厚。
他自己样样皆能,儿子辈的教育自然不会放过。
不说他前面几个哥哥,就是他这个身体主人,从三岁开始就从最简单的《千字文》入手,慢慢接触经史,经史读的不多,但颇对兵书感兴趣。
一到闲暇时,就立马钻到他父亲柜头,拿起兵书就读。他父亲也不禁,他也就在那几年间将这些书几乎全都读了个遍。
别看陈昌此时只有六岁,偏偏他这个小脑瓜子很是聪明,诸书只用读一遍,就能记住。
而他也是占了他的光,不但继承了他的记忆,且融合前世的见识,颇能理解,以致融会贯通。
故而,对这个胡颖视若珍宝的胡氏太公兵法,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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