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府,桂王府,朱常瀛时走时停,恋恋不舍地看着雕梁画栋。
历时七年,花费五十万两,还没住就要拆卖。
“早知如此,何必劳民伤财,直接折现多好。”朱常瀛感慨道。
长吏李精白说道:“大王,也就当今圣明,否则诸王如同拘禁一处,虽说富贵不缺,然而难得自由,如何能有实封王国。
再说,若是折现,不过五十万两,如何够封地开支?
今拍卖,豪商受诱惑,溢价一倍轻而易举。”
“也是,请各富商进来吧。”朱常瀛说道。
想到自己不用欠皇帝钱,真有些小激动呢。
朱常瀛对接下来的拍卖充满了期待。
李精白告声罪,往王府外走去。
实话实说,除了死要钱,皇帝对移封二王确实是不错,从官吏配置就能看出来。
周王长史王元雅,万历三十二年进士,观政户部,同年任顺天府学教授,翌年升博士。万历三十五年任刑部主事,万历四十二年任兵部主事,四十六年升兵部职方清吏司员外郎,被派往宣大解银募兵,天启四年任河南右参政,次年任山东按察使,专理辽饷,因丁忧归,守制未满而夺情为周王长史。
清廉有才,政绩出色。
而王卫指挥使王威,参将,久镇辽东,还搭上了一个王朴。
桂王长史李精白,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初任夏津县令,爱民如子,施政有方,升任山东巡抚,因为给魏忠贤建生祠时贪了些而卸职闲居。
以李精白久经地方的过往,辅佐桂王绰绰有余。
不一刻,李精白领着一大群商人走了进来。
桂王迎过去,拱手道:“诸位能来,小王深感荣幸。”
“大王客气了。”诸人纷纷回礼。
当时听说桂王府要拆卖,所有人都以为是假消息。
朝廷确认:是真的。
朱常瀛为了筹集开发封地的资金,打算把桂王府卖了。
王府建筑规模浩大,一般人是没资格住的,只能拆开来卖。
“其中有些建材都是藩王专用的,尔等用了都是逾越,因此本王请了圣旨,确保诸位不会因此坐罪。”朱常瀛挥了挥手,贴身太监把圣旨昭示给商人们看。
免罪,并且给予证明,任何人不得以此为借口找事。
“陛下圣明。”诸人放下心来。
真眼馋。
藩王的待遇啊,谁不想试试?
“诸位,桂王府花费巨多,材料绝对上佳,买回去重新搭建,世代不衰啊。”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朱常瀛一脚踹在了立柱上。
“怎么样?看到……”
“大王小心!”王卫指挥使李辅明一把抓住桂王,把他拖到了院子里。
“何故……”
轰~
朱常瀛回头一看,傻眼了。
寝室塌了,塌了,了……
怕。
但凡李辅明反应慢了一些,他肯定被埋下面,是死是活可就不好说了。
怒。
五十万两,就给本王造了这么个玩意?
“黄用~高道素~”朱常瀛怒吼。
“奴婢(臣)在。”二人立刻跪倒在地,两股战战。
前者是监督太监,监管钱粮与工程质量的,后者是工部营缮司主事,桂王府工程负责人。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房子塌了,还是寝室。
这要是桂王住进来被砸死了……想想就替全家老小后怕。
“大王一脚出而柱倒,果真是太祖成祖之后,天生神力,英武无人能及……”
“去你娘的!”朱常瀛一脚踹倒黄用,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看本王是傻子吗,啊?”
“奴婢不敢,奴婢真以为……”
叭~
朱常瀛一個大耳刮子抽过去,喝道:“来啊,押下去,严加审问,务必追回赃款。
本王再奏报陛下,定然抄了这两厮全族。
李辅明。”
“臣在。”
“查封二人宅院,勿得走脱一个,更不得令有人携财潜逃。”
“臣领命。”
李辅明带着五百人匆匆出发。
当年桂王老娘受宠程度仅次于郑贵妃,虽说生下朱常瀛十多天后去世了,万历却对朱常瀛爱屋及乌。
从拨款五十万两营造桂王府就能看出来。
结果就这?
怕不是二个主官贪了四十五万哦。
抄了,够三千卫军的吃四年的。
见朱常瀛依旧是惊惧交加,李精白说道:“大王,请回……城内客栈休息,此间交于臣负责。”
本来想说回府的,但是这质量……李精白可不想落个谋杀亲王的罪名。
“有劳长吏了。”朱常瀛确实惊魂未定,无心主持拍卖,匆匆离去。
送走桂王,李精白看向呆若木鸡的豪商,干笑一声,道:“诸位,桂王府……”
算了,不说了,直接开拍吧。
“按照议定的章程,价高者得,先从前面门房开始。”李精白说道。
没人应和。
就这质量,买回去是享受还是享寿啊?
受不起。
告辞。
李精白急了,叫道:“诸位请留步,听本官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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