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说剥削压榨?”冯铨出列,反驳道:“纵观天下,大小寺庙道观无数,常以金粉塑神像,糜费至此,可曾想过百姓困苦?”
徐光启急忙起身,道:“陛下,如今朝廷用度不足,可采纳阮都指挥使谏言,取佛道税收。”
开源?
郭阁老精神抖擞地说道:“陛下,臣请旨清查天下庙观,收田舍商香油等税。”
“臣附议,请陛下降旨。”毕自严拜下。
这个……毕自肃还是决定支持下自家大哥的工作,跟着附议。
张显庸慌了。
本来借着祈雨的事打压天主教的,这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都别过了!
刘丙乐出列,道:“天下宗教,除佛道外,尚有许多末流,臣请一体纳税!”
蠢货啊!
诸多朝臣心中哀叹。
皇帝不信教,但是宫里和宗室那么多长辈信教的啊,去哭一哭,不就有人说情了?
是,皇帝刻薄寡恩,不讲亲亲之谊,好歹拖延时间,说不得就有转机。
你自己请一体纳税,不是把头伸到皇帝刀下?
有钱拿,皇帝就不能光看热闹不说话了。
朱由检说道:“内阁、户部商议条陈,包括度牒收费、各税项额度、禁香油等。”
刀子利索砍下。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宋朝的时候,度牒五十贯一张,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所以水浒传里有鲁智深逃跑时,有大户赞助度牒一张呢。
南宋末,贾似道改革,直接就把度牒当钱。
硬通货。
更不要说秃驴们的富。
还是水浒传,五台山占了一条街收租子,大相国寺的一个菜园能养活一群泼皮,这都是真实案例。
但凡皇帝提的动刀,就不可能不落下。
“臣遵旨。”徐光启赶忙应下。
诸多大臣怨恨地看向温体仁。
叛徒,居然背刺儒教,等着瞧!
温体仁全然当做看不到。
咱才不管你天主教还是地狱教,能帮咱入阁的才是好教,其他都是渣渣。
天主教有惊无险,虽说可能跟着佛道一起交税,但是终归站住了脚跟。
至于诸多教派受的伤,就没人在乎了。
皇帝没有急着退朝,而是决定多讲两句。
“道教,中国本土教派,源远流长不必多说,然而佛教西来,日益壮大,道教逐渐式微。
至今日,佛教亦为本土教派。
然,朕想问,何以天主教至泰西来,不见佛道往泰西去?
且朕闻,东南诸国如吕宋、安南、占城等,早期皆崇佛,如今却都是回教做主,天主教借枪炮之威亦难撼动,何解?
而国内,天主教发展磅礴,已与儒教交锋,佛道何以面对此情此景?
张显庸,刘丙乐,将问题传达天下各庙观,令得道高士解朕困惑!”
“臣遵旨。”×2。
两人冷汗涟涟。
这些问题,比收税更可怕。
皇帝显然是对佛道失望了。
要是回答的不好,要么换个皇帝,要么断了道统。
想换皇帝?
十万京营,可不是佛道两家敢直视的。
其实到如今,佛道儒已经成一家,但凡自诩才学博古通今的,必须三家精通。
“诸卿以天主教为洪水猛兽,然而天主教的枪炮优于国朝,其各种器械有利抗旱救灾。
诚然,儒家教化万民,维持社会稳定,功不可没,但是陕西百姓未闻圣人教化乎?
当饥肠辘辘,行将饿死,如何能要求人恪守伦理纲常而送死?
诸卿,出路是走出来的,莫要抱残守缺因循守旧,要想办法革新啊。”朱由检语重心长地说道。
“臣谨遵圣谕。”诸臣拜下。
有用没用,言尽于此,且行且珍惜吧。
退朝。
刚回到御书房,辽东急奏:建虏筑墙围城,满桂领兵出击,毁之。
建虏是真把锦州当主战场了?
皇帝陷入了沉思。
还没想出结果,卢象升急奏:建虏已经退兵回辽东,虎墩兔言无粮草,不愿追击,依旧秣马厉兵,意欲西进吞并诸部。
找死!
皇帝气坏了。
虎墩兔这个蠢货,枉国朝冒险行围魏救赵事,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想火中取栗,真以为国朝会因为辽东战事而不管草原上的事吗?
“招内阁诸臣,孙传庭、张承恩、史继偕、毕自严。”皇帝克制着愤怒下令。
是的,皇帝打算给虎墩兔一点教训。
以宣大为主力,京营三千骑支援,出兵塞外。
反对。
除了张承恩想拿虎墩兔的脑袋封侯,连孙传庭都认为不能三线作战。
穷,打不起。
“多家晋商里通外敌,朕已令锦衣卫东厂彻查,想来能缴获大笔钱粮。这笔钱粮,便用于此次作战!”皇帝发狠了。
不听话的狗打一顿再说,打不服,就打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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