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人很可能只是需要这样一个仪式,毕竟他们作为这座岛上新神明的代言人,进行死而复生的仪式能够加固住民的信念,也能提高大家对他们的信任,这事情不需要频繁,但却要保证每一次都成功。
按照破庙后面看到的陶罐规模,过去肯定是成功过的,只不过这一次刚刚好是付源,可以让他们不用想方设法在现在这样船只禁止远航的情况下,找到性别相同年龄相仿的祭品,付源能够主动给他们带来。
也许就是因为省了心,这一次的仪式才选定在了付理身上。
顾荀来到二楼站定,空气中的味道催动着他的食欲,咽了咽口水,他眯着眼睛放轻脚步靠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那是一道装饰精美的防盗门,虽然这样形容听起来有些怪异,但顾荀找不到更好的词语了。
门的四个角焊着繁复的花纹,涂上了一层金漆,西式的门把手和小楼其他房间格格不入。
顾荀想了想,握住门把手,尝试着轻轻扭动,只听到咔嗒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门竟然没有锁,这是在顾荀意料之外的,他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只能看到漆黑房间里一些家具的轮廓,但更多的还是宽敞的空间,紧闭的窗户没有拉窗帘,有月光撒入。
咚咚,咚咚。
顾荀耳边是那阵熟悉的心跳声,但相比他在楼下听到的感觉稍快了一些,不过很可惜,在目之所及之处,他并没有看到什么活物。
口水在口腔里快速分泌,身体催促着顾荀往里走。
他只是紧紧抓着门把手,思考了一两秒,就松开手,走了进去,再将门轻轻带上。
门一关紧,顾荀就感觉外面的空气完全被隔绝了,整间屋子显得非常沉闷,即使它内部看起来十分宽敞,和其他房间之间的墙面被敲断,大概三四个屋子连成了一体,所有东西都尽量贴着墙边的位置放置,留出了非常宽的移动空间。
房间里充斥着若有似无的海腥味,所有的窗户紧闭,窗缝也被焊死,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倒是更像牢笼。
心跳声从房间深处传来,顾荀循声看去,暂时只能看到几个倾倒的书架,剩下都是黑乎乎一坨。
那东西就在深处,逃无可逃。
顾荀的嘴角扬起了无法抑制的笑容,鬼知道他已经饿了多少天了,更何况这个东西的味道让他眼睛发直,稍有不注意很有可能就会失去自己的理智。
他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应该警惕,但身体本能却完全不受他控制,迈着步子就朝那个方向走。
顾荀睁大了眼睛,他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只听“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擦着顾荀的脸颊飞过,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去,一本装裱精美的书刚落到地上。
顾荀擦了擦蹭出来的伤痕,回过头接着往前走,脚下地面都是各种擦蹭的痕迹,像是什么物体被人拖在地上走。
“你在哪儿啊?”
顾荀的声音回荡在静悄悄的房间里,那心跳声越是加快,越是让他觉得高兴,这是对方对他产生恐惧的一种表现。
顾荀很喜欢这样的动静,每一个被他握在手中的食物,都是这个模样。
余光中,倾倒的书架后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缓慢地移动了过去,顾荀想也没有想,飞快地冲了上去,也没有去细看,就一脚踩住那块还没来得及缩走的部分。
干哑的叫声混合着说不上是哪发出来的气泡声回响在顾荀的耳边,脚下的触感则是软乎乎的,带着黏腻感,和地板接触的部分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
那似乎是一条人腿,但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形状,不过五个短短的小脚趾倒是很清晰,往上的部分零零散散长着些扇形的鳞片,在微弱月光下反着点光。
顾荀感受到了脚下的挣扎,于是他又加重了些力量,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面前照亮。
“别……别……”
对方的喉咙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吐字不清,但却竭尽全力地说着。
一双仿佛随时都要融化的胖手挡着手机射过来的光,而顾荀在看清楚对方样貌的瞬间,似乎稍稍找回了些理智,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看着。
面前这一团东西不晓得是否应该称之为人,身上除了手脚几乎要失去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特征,用不知道是窗帘还是床单的布胡乱裹着,下巴跟脖子直接连在了一起,耳朵下面两侧长着类似鱼鳃的东西,随着喘气不断扇动。
唯有那张脸,能看出是个老人,还勉强保持着皮肤原本该有的弹性,不像身体那般怪异。
如果要让顾荀打个比方去形容,他感觉自己面前的东西,就像是从深海里打捞出来的水滴鱼。
“你是什么人?”
顾荀打量着这个之后也许会变成食物的东西,问出了口。
诅咒之物的味道,如同浓郁到让人窒息的香气,朝顾荀汹涌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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