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没错吧。今日,海棠花便会开。”星河笑盈盈地指向窗外。
果然,在她手指的方向,满枝粉白的花苞中已有一朵悄然绽放,露出娇俏的粉黄花蕊。
“唉,我干嘛要和你打这种赌?”
夜鸷撸起袖子,垂头丧气地说:“算了,做晚膳去了!”
“我也去帮忙!”淮生在他怀里一阵乱扭。
夜鸷将他丢到坐榻上,摆着手道:“别!你还是跟你婶婶玩吧!”
淮生一个打挺翻过身,却见三叔已经跑下了楼,连个背影都没留给他。
“为什么三叔总是不肯带我玩?”淮生的小嘴噘得能碰到自己的鼻尖。
星河完成了最后一笔,满意地笑了笑,偏头对他说:“有人喜欢呼朋引伴,有人喜欢独来独往,都是性格使然……强求不得的。”
淮生撇撇嘴,抱起双臂道:“三婶,你这是骗小孩子!三叔不愿意和我玩,却整天跟在你后头转来转去!如此怕老婆,怕是不能有什么出息了!”
“咳咳”
星河的脸有些涨红,瞠目结舌道:“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我爹和我娘吵架的时候。”淮生一本正经地回道。
说着,他像模像样地翘起了兰花指,指着面前的空气说:“你整日山里山外的跑,是不是外头有野女人了?!你看看人家老三,整天守着媳妇寸步不离,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絮絮叨叨半天之后,淮生忽然放下手,一下子蹦出了几步远,然后身子一转,半掐着腰,冲自己方才站的位置嚷嚷道:“整天老三,老三的!老三不就长得体面点儿么!他那么怕老婆,能有什么出息!”
看着淮生惟妙惟肖的演示,星河有些哭笑不得荆大哥难不成还指望夜鸷能有什么“出息”?
不等她开口,门外忽然一声微响。
尔后,“荆淮生”一声怒吼,震颤了整座木楼。
身量不高的荆大嫂,背着一个硕大的竹筐,黑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手中举着一根溜光水滑的藤条。
“啊”
淮生三两下蹦到星河身后,然后探出头来道:“娘!你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臭小子!家门口的木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上下下全是黑脚印?!”
荆大嫂扬起藤条就开打。
“啪”
“啪”
……
身后的淮生卖力闪躲,眼前的荆大嫂不依不饶,这个场面看着一团混乱,星河却早已在与这对母子日复一日的演练中练的应对自如。
她爬出战局,先将绢伞挂到窗外,而后轻车熟路的一边拦着荆大嫂,一边拔高了音调对淮生说:“还不跟你娘认错!答应以后再不去惹小壮了!”
“小壮?”
荆大嫂猛地停下藤条,一把拧住了淮生的耳朵,“你又招惹他了?”
“诶呦诶呦”
淮生龇牙咧嘴地被他娘拎下了竹榻。
“婶婶,救命!”他一声惊呼。
星河冲他眨了眨眼,而后笑着对荆大嫂说:“过日子嘛,可不就是一粥一饭,一针一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反反复复,琐琐碎碎……新刷的木板踩脏了,重新刷过便是。孩子大了若是连比他强的人都不敢惹,岂不是活的太憋屈?”
荆大嫂性格要强,最“恨”自家夫君一团和气。
星河跟她这么一说,也算是踩中了痛点,可比劝她疼爱孩子有用的多。
很快,母子二人便腻成了一团。
星河看着两人,松了口气。
“娘子、儿子!你们果然在这!”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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