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朝外人在,宋之孝的神色也缓了缓。
“尚大人丰神俊秀,才学惊世,所作邺门赋气势雄浑,惜华赋动人心神,悼云章书情义凄切。老夫甚为欣赏。”
杨遒也称赞道:“听闻尚大人力主北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实有大将之风!”
“贤者过誉,在下惶恐。”
尚不知虚礼道:“此次代国君与大魏结兄弟之谊,不敢有丝毫倦怠,还望国公与上大将军多多照拂。”
“请!”
“请。”
三人举盏相敬,星河暗暗松了口气,眼神示意着杨玄风,赶紧把上大将军先劝回去。
杨玄风凑到杨遒耳边道:“爹,娘好像被几位夫人拉着灌酒呢。”
杨遒一下子回过神,连忙回身张望。
“哪里有……”
时机正好,星河和杨玄风一左一右架起他来,不管不顾便往回走。
看着三人离去,尚不知忽而起身,理正了衣冠退后几步,端端正正地向宋之孝行了个稽首大礼。
四座霎时一片安静,宋之孝也是惊诧疑惑。
对方官居太子太傅、尚书令,又是一朝使臣,于情于理都不该对自己行这样的大礼。
“在下此次前来,还有一件私事请求靖国公、太师大人!”
于众人的目光下,尚不知从怀中掏出一份锦书,呈送到宋之孝面前。
“在下的祖父与宫家家主乃是金石之交。几年前,二老为在下与宫家七小姐定下了婚约。今日前来,是想向大人您求娶七小姐!”
齐国的首辅,对靖国公行子侄大礼,已经引得满堂瞩目。他这铿锵有力的一番话,更是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宫家七小姐是谁?尚大人和宫七小姐的婚事,为何要来求靖国公?成为大家热络谈论的焦点。
宇文昭尚未反应过来,宋之孝已然变了脸色。
接过帛书一看,云纹缎面上写着:“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风卜。尚宫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最末,一是岳父飘逸的字迹另一个是东齐前大司空尚云大人的尊名。双方甚至还落了印鉴。
面前一份岳父与人约定的婚书,一封杨遒言辞随意的求亲信,甚至袖中还有一封宇文家的求亲书。
宋之孝撑着额头,头风只觉更甚了。
殿下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恭敬的齐国使臣和黑着脸的靖国公身上。
拓跋琰招来洪大监,“那边出了何事?尚大人与靖国公在说写什么?”
洪承随时都要应对天子垂问,对殿上的风吹草动自然了然于胸。
他俯首弯腰道:“宋作司红鸾星动,有人当堂向靖国公大人求亲呢!原来,那位东齐尚大人的祖父与是宋作司的外祖是至交,俩家定了婚约在前,大家都在看靖国公大人是否首肯。”
拓跋琰诧异之余,心中却是另一番心思。
靖国公位列公卿,却是一介文臣,他的女儿嫁给谁原本影响倒不大。
但现今宋星河是内廷作司,她知道的秘密,她筹谋的事情,掌握的命脉不少……若是嫁给他朝上官,尤其是尚不知这位齐君的心腹,恐怕是大大的不妥。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尚大人,未曾想你与我朝宋氏有如此渊源。不过我大魏律令,可不承认外祖家代为订立的婚约。”
尚不知回身拜道:“陛下垂问,臣惶恐。此次前来,并非逼着宋家履行婚约……而是心仪宋小姐,思慕良久,辗转反侧,特意以礼前来向靖国公、太师大人求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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