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喝点水吧……”
看了看端着水的杜骄阳,看了看天色。
凌晨时分,李胜利这边终于得了片刻的闲暇,夜色之中,营地之外,远处的火把形成的火龙,依旧在向营地这边蜿蜒。
高峰期马上就要来了,下一波,不能是下一波了,应给是几波,伤员将从城乡各处而来,伤情也必将更危重、更复杂。
“等等吧,太热喝不进去,我先抽根烟烤烤手。
给我把水壶灌满,开水就好,别给我胡乱加药材。
弄好了这些,让杜长林给你们安排地方休息,明天白天,才是真正的恶战。”
嘴里叼着烟,烤着过于频繁洗手、消毒变的皱巴巴的手掌。
这是人的神经反应,而不是皮肤被水泡浮了,阻断了神经,手脚长时间泡在水里只会肿大。
皱巴巴的皮肤,也是进化所得,为了增加在水里的摩擦力。
擦干没用,用火一烤,神经反应之后,褶皱就会消失的。
“老李你真厉害,厉害的让我害怕……”
自打进了野战医院的营地,杜骄阳对于李胜利的看法,也改变很大。
陆军总院那边王芷服服帖帖的原因,杜骄阳算是真的找到了。
别说中医世家的王芷,不见陆总的王院长已降,一个个都跟催巴儿一样,被李胜利颐指气使吗?
原因更简单,那就是自家的未来先生,本事太大,还是如对待王芷一样,生生的就是碾压。
不服?
那就先把野战医院的所有伤员都过一遍手再说,没见老王、老马站在李胜利的身后,都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吗?
李胜利口中行走的中医院,杜骄阳也算是瞧见真個的了,那不就是自家的未来先生吗?
“怕什么?
那谁不是说过,不能反抗就去享受吗?
咱们俩证也扯了,跑你是跑不掉的,我对你也不错,谁家爷们会几千几千的给你票子,让你敞开造啊?
瞧瞧这些伤员,知道我为什么接诊的速度这么快吗?
虽说不是瘦骨嶙峋,但他们的身上肉也不多,骨折与否一眼便知。
即便骨折了,没了大量的肌肉包裹,正骨的难度也就降低了不少。
你经受的那不是煎熬跟苦难,他们这些人才是。
骄阳,你想出去不是什么错误的想法,但出去之前,还是要锻造好自己的。
不然出去之前没本事,出去了一样学不到本事。
像我这样,眼光一扫,营地里谁敢崩个屁?
凭这手艺,到哪我都能混到饭辙的……
成了,该换班了,不要想太多,有我这个中医院在你身旁,万事都有底气的。”
看着临近营地大门的火龙,李胜利喝了温水,续上一根烟又准备开始接诊了。
前边的李胜利不眠不休,手术室里的老王、老马也一样带着一群医护不眠不休。
李胜利的效率,完完全全的超过了他们这几十个医护,除了在前面接诊,开胸、开腹之后的骨折复位,也需要李胜利进手术室解决。
进了手术室的李胜利,又生生的给老王几个上了一课,用手术线固定肋骨骨折,还特么弄个扽扣,把手术线引到体外。
到时候就不用二次手术拆取钢钉了,这算是土办法还是中医的办法,老王、老马都说不清楚。
但他俩清楚的知道,李胜利这是在当面打脸抽嘴巴子,自从手术线固定课上完之后。
这俩看到李胜利留在手术室里的那套斧钺钩叉,就恨的牙根发痒。
一边手术一边闲聊,李胜利自由自在的给老王、老马介绍了割治派的手术器械。
这俩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方便铲一样的物事,按李胜利的说法,那是给人去势用的,骟人一绝。
或许李胜利只是在介绍器械,但老王、老马听到的言外之意,就是这混蛋玩意儿,想拿着这套斧钺钩叉,给西医去势。
从白天忙碌到白天,虽说累的双腿打颤,但两人都在坚持,坚持到李胜利精力不继,陆总这边的西医部就有了缓冲的时间。
让一个中医师,先堵门再占据营地中心,治疗九成九的伤员,他们俩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手术。
这茬要是传到医界,不啻平地一声惊雷,现在县级跟以下的医院,几乎都是没有大型医疗设备的。
如果李胜利这种以中医师当做医疗设备的模式,被大规模推行,西医就要退步到民国时代了,只在大城市才能有西医院,这样的结果谁能接受?
用西医厘定中医,两人还能接受,但反过来用中医厘定西医,两人就不能接受了,任谁也是一样的。
而堵在营地中心的李胜利,在两人看来,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这个。
从接诊到用药再到手术方案,李胜利做的堪称完美,这也是两人没办法阻止他的原因。
现在是灾区急救,搁置能全盘接纳伤员的李胜利,让准备不充分的西医上,两人只有俩脑瓜子,不够砍。
现在两人都在乞求四九城的后援能赶紧到达,李胜利这边的精力能赶紧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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