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王胜庭已经给儿子铺好了,马店集的未来,他们这些老家伙看的很明白。
结果好大喜功的儿子,受了公社干部的蛊惑,一下就把村里的公粮数量给提格了。
刚刚从天灾里走出来的马店集,还没等着恢复元气,当年在公粮虽说没欠账,可社员们拿回家的粮食,比困难时期也多不了多少。
村集体的粮食提留,也一下连本上仓,两年,仅仅两年的时间,就让一个千余户的大村入不敷出。
社员们吃不饱肚子,你别想着他给你在地里下死力,这就是个恶性循环的圈子,再有两年,只怕地里打的粮食,连公粮的数量都不一定能凑够。
公社的干部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明白,只是不说,无非有了马店集提格的公粮,等马店集不成的时候,他们早就爬了上去。
那时候马店集的好赖,早就跟他们没了关系,这事儿不仅是王胜庭看的清楚,公社干部也一样看的清楚。
有心对付一下公社里的干部,王胜庭还怕闹成了抗粮,但这事儿也压在了他的心里。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他王胜庭遇上了李胜利这个本事人,卖估衣的买卖,可以让社员们喘上大半年的气了。
跟李胜利想的一样,王胜庭也在想着马店集以后的路,卖估衣,毕竟不是长久的营生。
这事,李胜利也说过,库存不多,按照现在赶集销出去的数量,几千包,能不能维持到明年下半年都是个问题。
贩羊,不用去试,王胜庭也知道可行,因为马店集就是口外羊只的集散地之一,也算是羊只进城的第一关。
贩羊的路数,王胜庭也算是清楚,加上村里有屠宰的大师傅,这买卖就是为马店集准备的。
作为合作者,李胜利这小年轻算是霸道的,张口就说换了山上村支书的事儿。
探根寻底的营生,王胜庭也不得不做,现在听完了李胜利的想法,他点了点头,说道:
“依你!
你小子算是救了我们一村人,这话是实话,我儿子的做法,三年,最多五年就能折腾黄了马店集。
以前的王地主家也是行医的,行医的人家人性好,要不我也不会收留王家的姑娘。
王家姑娘进马店集,就是我当年一手操办的,王家成分虽说不好,但也没做过什么恶事。
往昔疫病的时候,他家还舍过药材,这事儿我们这些泥腿子也记在了心里。
他家人跑的跑、散的散,我们能帮的也就收留他家的孤女了。
人享福不能太过,这可能也是他们家报应的由来。
既然你说要保郎中、保中医传承,那我就替社员们应了,这事儿怎么看都不是坏事儿。
如果将来保的人不对,害了社员,咱们爷俩也得丑话说在头里,我们村的社员饶不了你!
至于保人的时候出了死伤,马店集的人还没那么不仁义,用不着你养他们一家老小。”
王胜庭就是李胜利口中,倒地上也能砸出坑的顶门棍。
听了李胜利的目的,分的清善恶的王胜庭,也给了他承诺,保中医马店集没问题。
这也是中医的先辈们,给留下的好名声,九成九的中医师都会在乎名声的,或许有为恶一方的药材商。
但为恶一方的中医可是不多见的,不能说没有,但数量真是很少。
“那咱爷俩就算是说定了,您老放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即便让你们保的不是中医,人到了村里,说说经历,只怕为保那些人,您老也不怕死上村里几十口子人的。
说贩羊的事儿之前,咱爷俩还得说说山上村的事儿,那边是个什么样,您老清楚吧?”
单纯出去茬架,涨自己的威风,李胜利用不着,跟谢公子、杜骄阳扯上关系之后,将来难免要踏进泥塘。
与其将来手忙脚乱,不如先跟王胜庭、马店集绑在一起,与洼里只有几条破三八大盖不同。
马店集这样的村子是有武器库的,平时虽说不会有迫击炮这类重武器,但歪把子肯定是常备的。
马店集这类大村也是有常备民兵连的,与洼里跟山上村的民兵连长不同,马店集的民兵连长,可真是有人又有枪的,而且训练强度也大。
“那边无非就是换粮食,正好我们村缺粮,明年也不用他们过来拉了。
山上村的地瓜、南瓜、土豆,我们自个儿去拉,交公粮的时候,粮食一遭给他们送到粮所。
要是到了采药季,莪们村还可以给他们出劳力,但是,丑话说在前面,采药不是好活儿,工钱要加倍,人伤了也得他们村出钱治伤。”
山上村的情况,王胜庭也熟悉,附近几个公社,就没有他不熟悉的村子。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胜利想说的,王胜庭说了,他没想到的,王胜庭这个对农时活计门清的老支书,也给他想到了。
采药,山上村缺的就是壮劳力,马店集不需要去采药,路途太远不说,社员们也大都不熟悉山林。
出租壮劳力,虽说不符合规矩,但村子间的互助,公社也不会说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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