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撵自行车,多少有点自不量力,虽说辕马走出了‘嘚嘚’的声响,但谢公子还是很快不见了踪影。
“小叔,姓谢的蹬的太快,追不上了。
我悠着点了。”
赵有方是个吝惜马力的,见谢飞不见了踪影,立马就放慢了车速。
村里的大车,不是拉客的篷车,车身笨重转向困难,速度太快费马力不说,还比较危险。
说了一声,见小叔李胜利没什么反应,他就把马车维持在了正常的速度上。
觉着自己不会太寸的李胜利,也认可了赵老大的说法,谢公子如果是个短命鬼,两人也就没了合作的基础。
“照常走吧,注意着点路两旁,这孙子别再蹿沟里了。
先去北新桥,拉上衣服之后,再去别家。”
估算了一下时间,李胜利将目的地定在了北新桥,马店集的老支书需要支持一下。
年关在即,千人的大村,只怕几十包衣服也不够。
挑衣服,无论是李胜利还是赵家兄弟,都比较感兴趣,捡漏的感觉,无论大小都让人身心愉悦。
“叔儿,我教你阴阳手吧……”
马车前行,在洼里趟过步子的李胜利,双腿有些发紧,也就没有跟着马车练功。
与李胜利的双腿发紧不同,肖凤却是心里发紧,这次回城,小叔要跟老娘摊牌。
她这边的前途就有些未知了,一旦惹的老娘发怒,她的苦头也是吃不完的。
“放轻松,你性子未定,年纪也小,未来的路有很多条。
我这棵树,对你而言注定是歪脖树,跟着我对你不好。
咱们再看看,兴许你能遇上個一见倾心的人也说不定。
我跟你娘谈的是我的事儿,与你的关系不大。”
看着忐忑的肖凤,李胜利出言宽慰了几句,对于肖家姑娘,他也没什么想法。
他现在想的更多的还是自己的中医之路,还有明年的路要怎么走。
风雨不是闹着玩的,洼里虽说可以安身立命,但要广布柳家传承,护持中医,还是要走出洼里的。
一旦涉入其中,就是道统之争的开端,无分正邪善恶的争斗,只能无所不用其极。
简单的保护是没用的,风雨虽说冲刷了中医的根基,但中医的萎靡,不是败在了这一处,而是一路溃败。
从团结中医,以西医的标准规范中医,就伤了根基;一场风雨,又浇在了根基之上。
人材、传承都出现了断代,又没有利好,根基不稳的中医,还要硬接一场西医发展的大潮。
数度冲刷之下,只是萎靡还有余力振作几下,中医三千年传承,自有其存在的土壤,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垮的。
规划、计划李胜利大致有了,但涉及到杀伐果断,一个骨科的刀斧手,虽说也见过生死。
但还是不如西医外科跟急救的那些货见的多,真要自己上阵跟人分生死,李胜利的心里也是忐忑的。
野心有,柳爷所谓的宰执级的杀伐果断,却是李胜利真正欠缺的。
虽说一直在布置后手,但他的决心一直不怎么坚定,利用风雨打击对手,也不是闹着玩的。
按柳爷的说法,这事儿有损阴德。
李胜利现在需要有人帮自己坚定一下决心,选来选去,只有肖家嫂子张英,差不多符合他的心思。
小人物或是大人物,在李胜利的眼里是不存在界限的,或许做大人物比小人物要简单的多。
逼上梁山不是句空话,就跟他接了柳家传承就想着道统之争一样,什么位置做什么事,许多时候都是注定的,冥冥之中自有推手。
李胜利陷入沉思,也没人来打扰他,一路到了北新桥,他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在信托商店后院门口,卸下肖凤跟车上的东西,让她对着门卫室里的老肖,一个劲儿的傻笑。
李胜利带着赵家兄弟,找到张股长,拉了十五包旧衣物出来。
被闺女感染,脸上柔和了不少的肖长弓,检查马车的时候依旧严谨细致。
看着这位诨号肖老硬的老哥,李胜利无奈摇头,可惜了他这一身的好本事,不能为自己所用。
只有一个肖虎,他这边还是显得有些力薄。
在肖家卸下旧衣物跟粮食,不敢直面老娘的肖凤,乖乖留在了家里。
赵家兄弟载着李胜利跟一箱书,又奔四合院而去。
老娘韩金花不喜欢脸上挂着相的赵老二,李胜利就让他看着马车,自己跟赵有方抬着书箱进了四合院。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老娘压抑着怒火的训斥。
“衣服也给你了,钱也给你了,不是让你在这儿撩扯寡妇的。
后院的许家媳妇更不成,那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许大茂还是轧钢厂的放映员,人家能看上你这条穷棍?
就你这样的,也别等胜利回来了,赶紧滚家去,别在城里招灾惹祸!”
老娘虽说压着嗓门,但老房子的门窗实在不隔音,虽说加了棉门帘,但门外的李胜利依旧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通县的小舅来了,不仅撩扯了秦寡妇,还看上了后院的娄晓娥。
虽说素未谋面,但通县的这位亲小舅,起手可不怎么高。
“妈,我回来了。”
李胜利的话音刚落,正屋的门就被打开了。
“大外甥回来了,咱爷俩有一年没见了,快让小舅看看,我这出息了的大外甥。”
看着门口探出的国字脸加两撇油黑的胡须,自家这小舅,长相还是可圈可点的,按照现在的审美,多少还是沾点英俊的。
“小舅……”
“小舅爷、韩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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