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飞服软,李胜利眯着眼瞅了他一下,才慢吞吞的开了口。
“赵有喜,你爹的病是不想治了?
赶紧撒手!
张定邦,你也一样,再在我这动手,让大队收拾你!”
事情就是李胜利安排的,他说话自然好使,跟人在地上打滚的赵有喜闻言,直接撒了手。
他的对手还算讲究,也没趁机动手,而是扶着队友站了起来。
“谢股长,这事儿不归我管,您要是不高兴,就去找村支书赵满奎。
这有粒百宝丹,让你同事吃了,乡下人下手没数儿,别有暗伤才好。
那处的伤,我这骨伤科的是看不了的,只能用百宝丹将就了。
我这药是用于骨伤见红的,不算非法经营吧?
咱们继续进行资格复审?”
见赵有喜跟张定邦算是听话的,李胜利不等谢飞发难,先堵住了他的嘴。
本就怒火中烧的谢飞,又被李胜利堵了一下,双眼一眯,看了看已经快站不住的哥们。
只能忍气从李胜利手里接过了一颗百宝丹,这药名声太大,治什么谢飞也清楚,吃下去有好处没坏处。
见事情有了结果,洼里出纳王三昆也有眼色,赶紧去里屋到了一杯热水,让区卫生局的干部就着吃药。
至于乡里那位浅蓝色的中山装,则是贴到了墙上,一副瞎眼汉子的模样,呆呆愣愣站在那里不说不道。
帮着哥们吃下了百宝丹,给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休息,谢飞转圈扫了一下。
乡里的干部傻呆呆的,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村里的出纳,乖乖的站在了李胜利的身边。
屋里的老头老太,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善。
只有李胜利身边的一个女孩,看他的眼色还算正常。
至于罪魁祸首李胜利,则是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说不出的阴损狠辣。
“哥们,挺有道啊!
听说你是四九城来的,能不能报个家门,也好让兄弟知道,照子到底是怎么瞎的。”
这次谢飞说话的时候,就没了起初的笑脸,他也算是大院子弟中的一员。
这样的暗亏,从四九城开始算,也是头一次吃。
“怎么着?
想报复我?
回去打听打听北新桥、交道口的‘山神爷’,再来盘道吧。
我这人与人为善惯了,但你也别惹我,惹了我后果难料,别人怕你们这些子弟。
但爷们是纯纯的工农子弟,还真不怕你。
说说吧,这事儿咋弄?”
见谢飞摆出了子弟范儿,李胜利也是有样学样,报了肖虎的名号,别说,江湖盘道还挺有意思。
至于敢不敢对谢飞下手,肖虎那边肯定是没问题的,李胜利这边,更没什么问题。
像今天这样茬架,对谁都是无所谓的,除了那个蛋疼的货,但跟谢飞这样,张嘴就问家门要报复的。
李胜利也不会惯着他,现在是六五年底,他一个工农子弟,还真不怵谢飞这样的大院子弟。
“有家门就好,咱们山不转水转……”
听着谢飞满嘴的江湖磕,李胜利没了新鲜感,也有些腻歪,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桌前。
“相遇就是有缘,我给你把把手。”
“你是中医骨伤,把手超范围了吧?”
虽说嘴上依旧不服气,但谢飞还是坐在了李胜利的面前。
“脉象不错,说明家里条件也不错,做人要惜福。
前人的荫庇,总有用完的一天,下来镀金,就要潜的深一些。
毕竟金子比较重,一般都在淤泥里,你说呢?”
谢飞这人,在李胜利看来,如果一切平稳,将来必然是高高在上的部委官员。
可惜有些生不逢时,但也不排除这货的家里会看风色,风雨之中倒不了。
那这货就没什么以后了,但不管现在还是以后,谢飞这样的,都不好得罪的太深。
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能把话当面说明白,李胜利也不介意利用一下谢飞。
南方能搞学习班,北方自然也可以的,洼里这地界就不错,如果谢飞有眼力界,合作是肯定的。
“你想让我擎头帮你搞南方的赤脚医生学习班?
哥们,路要一步步的走,别想瞎了心。”
第二次听到赤脚医生这个词汇,李胜利自然不会诧异。
谢飞是子弟,冯大姐是一代,职位到了,自然消息灵通,用词准确。
看着有些不忿跟桀骜的谢飞,李胜利说道:
“你是下来镀金的干部,别一嘴的江湖磕。
哥们,是你选错战场了。
到乡下刁难我这个送医送药的好青年,你小子才是想出头想瞎了心。
这次你同事只是挨了一个嘴巴,捎带被抓了蛋,下次再来可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洼里的事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咱们处处试试,说不准我还能帮你呢,毕竟我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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