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
………
无论是沃野军士卒还玄铠骑兵,更或者是聚集的朔方郡汉民百姓,眼见任平骑着高头大马出城而来,尽皆躬身行礼拜服。
如此动静儿营地之中的匈奴人,哪里会听不到?
有胆大者,已然低眉顺眼偷偷出帐,观望这边情况了。
平常时任平一向平易近人,出行不重威势,今日却是不同,一众人等对其行礼后,迟迟不见任平出言免礼。
任平不说话,这些人也不敢抬头问询。
任平骑着高头大马,就来回在朔方郡汉民百姓和沃野军,玄铠骑兵之间的分界点徘徊。
他座下的马蹄声,并不急切,但一众人等听到后,心情却是愈发忐忑。
聚集于此的各地村落三老当中,多是年老体衰之辈。
一直弯着腰,躬着身子,他们实在受不住,时间一长,其中不免就有人偷偷抬起头,想要直直腰,缓解一下自家身子骨的疲劳感。
这等人却是不曾想,他们刚抬头,便被三五个锦衣卫捆绑拖走了。
任平麾下的锦衣卫,经过这小半年的历练,抓捕人的手法,上升的突飞猛进,那些偷偷抬头,起身的乡村三老,还不及喊叫,嘴里便被塞了一个粗布,堵得严严实实。
周遭有百姓闻声不解,想要就此探寻一下,也立马被锦衣卫通通带走。
即便任平此时行得是“酷吏”勾当,但在场的朔方郡汉民百姓和沃野军士卒,玄铠骑兵,皆没有丝毫反抗动作。
在这個世道,相比现在于朔方郡过得吃饱穿暖的日子,眼下任平这种行径,才是权贵,官吏御下的常态。
任平这一抓,实在抓得人太多了,只一会儿功夫,就抓了上千人。
先前跟随任平出城的锦衣卫,不过百人,许野也没想到,自家主君,今朝会发这么大火气,连忙中途又派人去沃野城内,把留守的锦衣卫通通都唤了过来。
因为锦衣卫的工作,多是游走于外地,沃野城中的人手,满打满算只有五百来人,许野却是不管那些,连平素抄录公文的锦衣卫文职官吏,都被其弄了过来。
他们少在一线行走,绑人不行,押送人去城中大牢还做不到么?
一旁跟随其出城的内阁三人组,见此场面,心中对于任平此举看法不一。
但是他们三个,都很识趣,谁也没在这个时候去触任平的霉头。
崔田作为跟随任平最久的朔方文职官吏,哪里能不晓得任平的脾气?
他深知,任平不是滥杀之人,那些被绑走的三老等一众汉民百姓,也不过就是被绑走罢了,任平又没说要他们性命,自己此时出言,怕不是要坏了自家主君的算计。
不过他心中也已经做好了决断,若是之后任平真要大开杀戒,自家拼着性命不要,也得为那些汉民百姓,求求情,说一句公道话。
内阁三人组里面,就属杨瑞最怕任平,如今距离任平去临戎城收拾一众官吏的时候,也没差几个月,他心中想得明白,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可犯不上因为这些民户,折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前途。
绯红胆子倒是大,她对于这些汉民百姓的看法和任平一样,聚众闹事,目无法纪,就该好好收拾一番。
甚至于绯红觉得任平的手段还是轻了些,当众砍下几颗脑袋,才是好的。
“免!”
眼见刺头都抓的差不多了,任平自觉火候可以了,方才朗声免了在场一众人等的礼。
沃野城外,匈奴南迁营地周遭的沃野军士卒,玄铠骑兵,朔方郡汉民百姓,再加上一众将领,官吏,此时闻听这句“免”,好似听见了天籁之音一般,皆如蒙大赦,缓缓直腰抬首。
按照在场众人的想法,自然是想敲敲自己的老腰,不过如今周遭的气氛,傻子都看出不对劲儿了,没有哪个人愿意再做出头鸟,在任平面前行无礼之举。
“罗都尉!”
“在!”
“把营地中的匈奴牧民,奴隶,士卒以及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都给我聚集到这!”
“诺!”
罗愣娃领了命令之后,没有丝毫迟疑,唤了一千玄铠骑兵下马,直接进入南迁的匈奴人营地,开始挨个帐篷通知搜查。
此时营地外的沃野军士卒,朔方郡汉民百姓,玄铠骑兵,以及朔方权贵,官吏,听到任平下令聚集匈奴人,不由得皆是神情一松。
大家都不是傻子,傻子不会来此掺合这档子乱事儿。
方才任平的刀锋对准了“自己人”,看情况现在轮到拿那些外来匈奴人开刀了。
他们还以为任平要为他们出气呢!
一众聚集起来,不下上万人的朔方郡汉民百姓,一扫刚才的疲惫惊恐,大家对于任平接下来的处置,皆是翘首以盼,迫不及待。
“尔等磨蹭什么呢?难道还要让我家将军请尔等不成?”
罗愣娃干事,任平放心,其带着一千玄铠步卒,召集匈奴人于营门聚集,哪个敢不来?
罗愣娃带着人都不等进帐,那些匈奴的牧民,奴隶,士卒,便已然早早将手中的木棒,柴火,扔了个干净儿。
方才任平在帐外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匈奴人倒是想生出逆反之心,关键是怕罗愣娃身边的玄铠步卒腰中明晃晃得“环首刀”不答应。
底下人倒是痛快,轮到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时,却是有些磨蹭。
虽然刚刚右呼知王赖赖不花说得言之凿凿,但是再见识过了,对方一来便抓了上千人的场面后,这老哥儿三,现在腿肚子都转筋儿,就是想走快,也走快不了,站着都抖。
整个匈奴南迁营地中,要说谁最不想死,肯定是这三位莫属。
底层匈奴牧民,奴隶,士卒,有不少现在都是生不如死,身上尽是冻伤,没遇到任平前,三天饿九顿,活着太遭罪,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但这三位不同,他们在匈奴部族中的高贵地位是与生俱来的。
从小便没吃过啥苦头,即便是行军,大帐内都得配七八个侍女伺候着。
平时睡得是最暖和的地毯,喝草原上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睡部族中劫掠而来的诸多美女。
如此生活,别说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不想死,便是易地而处,任平极大可能也是同样想法。
换了是其他人,管聚集之事,有可能还真让这三位磨蹭过去了,可惜的是,今朝他们遇到的是罗愣娃。
什么腿脚不方便?
罗愣娃腰间的“环首刀”方才出鞘,都不用全出,只出了一半,草原三王,直接“药到病除”,健步如飞。
孰轻孰重,他们三个比谁都看得清。
面对任平,他们三个还能讲讲道理,而眼下的罗愣娃,纯纯就是一个浑人。
说起此事,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皆十分纳闷。
他们和大汉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了,厉害的武将也见过不少,这些人虽在行伍之间,私底下却颇为懂礼,哪里有似罗愣娃这般,动不动便要抽刀子的?
在他们三个眼中,好似罗愣娃才是真正的匈奴人。
俗话说得好:人到一万,无边无垠。
被三万多匈奴牧民,奴隶,士卒,以及一两万聚集而来,居住在沃野城附近的朔方郡汉民百姓“包围”在当中。
如果此时没有罗愣娃率领的玄铠骑兵,许野的亲卫,锦衣卫,赵三箭的沃野军警备营,甚至闻讯后,火急火燎带着几百人从凿冰通渠工地现场赶回来的朔方水军,任平估计还真没有这份能够扫视寰宇,镇定自若的气度。
当然,这跟他自己魂穿之后便遇上了巫蛊之祸也有关系。
闯过了巫蛊之祸后,任平遇大事便爱将其两者进行比较,在他的心目中,至今为止,还没遇到过比巫蛊之祸还要凶险的场面呢!
估计未来亦不会有了,因为他的内心,经历了巫蛊之祸,已然被锤炼得强大了,再找不到当初魂穿寝帐,朦朦胧胧,诚惶诚恐的感觉了。
“传军令,全军复诵吾言,先汉后胡,以为方便流传。”
“传军令,全军复诵吾言,先汉后胡,以为方便流传!”
“传军令,全军复诵吾言,先汉后胡,以为方便流传。”
………
现场与数万人对话,没有扩音设备,想让后面的人听清楚,自己说得是什么,纵然任平一个人喊破喉咙都无济于事。
沃野军警备营,玄铠骑兵,锦衣卫,朔方水军,在场这四支部队中,会说匈奴话的人不在少数。
尤其是锦衣卫,他们干的就是“渗透”的活计,不会匈奴话,怎么探听草原情报?
只不过他们大多数人的“外语”水平,都达不到同声传译的地步,但这也无所谓,苏武的使团,一直就在匈奴营地内,他们当中有不少懂“胡话”的好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由使团中的几十个使者带头,后续的士卒照猫画虎,跟着鹦鹉学舌就好了。
人类的大脑会自动补齐缺少的语言细节,口音腔调差不太多,联系上下文,他们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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