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吐了半宿,睡也睡不好,宿醉之下,任平不由得暗暗对自家昨日饮酒过量,后悔不已。
到底是做了将军的人,任平清晨起来,身上别说有一点污秽了,便是衬衣,都被人给自己换了新的。
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自己张嘴哈气,还有浓浓的酒味传出以外,其余部位,一点昨夜呕吐残留气味都闻不到。
仅是如此也就罢了,最让任平感觉太子手下人贴心的是,昨夜偶遇的公主绣帕,也被人洗得干干净净,就放在任平的床头。
任平见此,不由得呆愣了片刻,若不是看见这绣帕,他还以为昨夜的相遇,不过就是一场梦呢!
“来人!”
“婢子在,将军有何吩咐。”
任平随口喊了一声,进来得竟然是两名侍女。
他一见是两名侍女,不由得乐了起来。
心想:自家的好色名声,怕是一时半会儿洗涮不掉了。
“昨夜我的衣物,身子,都是你们浆洗的?”
“禀将军,除了我们外,还有几个婢子,将军可要唤她们过来。”
任平闻言摆了摆手,追问道。
“我昨夜是不是遇到了一位公主?可有冲撞人家?公主名号为何?”
两名婢子闻言,相互间对视了一眼,不敢出声。
任平见此,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难言之隐?”
两名婢子听到此处,连忙惊慌的跪倒于地。
“将军,不是婢子不说,实在是公主吩咐了,不让我们对您说起她的名号。婢子万不敢违抗公主的旨意。”
任平闻言,起了玩心,故意板起脸来,拍了拍自家床榻边的佩剑,质问道。
“尔等独不怕我?”
被任平这么一吓,两名婢子愈发惶恐不安,身体已然抖若筛糠,眼圈通红,强忍着不哭出声。
“罢了!罢了!起来吧!可莫要哭,尔等一哭,外人还道吾欺负尔等了呢!”
任平说罢,翻找到自己的钱袋,颠了颠,直接扔到了她们的面前。
“拿去买糖吃吧!”
“谢将军”
“谢将军”
“哎呦!这是怎么了?任老弟,不是老哥说你,现在是什么时期?注意分寸啊!”
两个婢子的脸色,变得比翻书都快,捡起地上钱袋,立马便擦干泪水,喜笑颜开了。
正待二人准备转身离去时,恰好遇见拎着食盒走进来的柳黄门。
柳黄门一见两位女婢梨花带雨的模样,还道是任平耐不住寂寞了呢!
当即出言同他玩笑起来。
二位女婢,见了柳黄门进门,也不敢妄动了,连忙欠身给他行礼。
任平听得调侃,不由苦笑一声。
“柳老哥,你想哪去了?我昨夜酒醉,遇见一位公主,公主的绣帕落在我这了,我今早醒来,想着问问这两個女婢,那位公主的名号,怕自己昨夜有何失礼之处,好今天上门负荆请罪。”
“嘿嘿……任老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欲知那位公主名号,何必问旁人?”
柳黄门说罢,对着一旁的两名婢子挥了挥手,让她们就此退下后,开始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小菜,清粥。
任平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刚想开口询问柳黄门时,方才注意到自家手中的绣帕,脑海中灵光一闪,当即探查起这绣帕来。
“玉,夷安。”
“哎呀!我可是真是太笨了!多谢老哥指点迷津!”
似绣帕这等贴身之物,怎会没有落款?
他手中绣帕,一面底下绣了一个“玉”字,一面底下绣了“夷安”二字,两面中间皆绣得花样,任平却不识得是什么花?
“嘿嘿……任老弟,快吃吧!太子殿下今朝去骊山北营,视察军备了。
临走时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任老弟,若是任老弟想归家,自便即可。”
解了心中疑惑,知道昨晚相遇之人,是自己未来媳妇后,任平豁然开朗。
收好佳人绣帕,他也不另外披衣,只穿着衬衣,衬裤,随便蹬了一下新靴子,盘膝坐到桌案前,便开始“呼噜呼噜”的喝起粥来。
“昨天已经见过父亲,兄长了,原本我是打算先回家吃团圆饭,再来博望苑,拜见太子殿下,商议一些关于朔方治理之事的,如今既然先到了博望苑,那便先做正事,随即再归家。
殿下不在倒也无碍,我这事有柳老哥陪着,亦是一样的。”
柳黄门闻言,受宠若惊,急忙回复道。
“任老弟可不敢如此说,我何德何能,敢与殿下比肩?”
“柳老哥误会了,些许小事,相求殿下,反倒贻误殿下的大事了。”
经柳黄门这一提醒,任平也发觉自家方才有言语僭越之疑,连忙及时出言补救。
倒不是他们二人小题大做,此处乃博望苑,太子别居,尽是太子之人,隔墙有耳,他们小心些,省得被人抓把柄,告黑状。
虽然任平和太子之间,关系匪浅,太子又一向仁厚,但该防备的,却是不能大意。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目中的形象改变,乃是水滴石穿之功?
三人成虎,流言蜚语多了,假的也变真的了。
任平可不想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把自家大腿,给得罪了。
“具体是何事?任老弟,你不说清楚,老哥我心里没底啊!”
虽然任平说是“小事”,但柳黄门却没敢当真。
在柳黄门心里,任平自在巫蛊之祸中冒头后,便没再做过“小事”,天知道在他这位兄弟眼中的“小事”,是三百破三千的程度,还是百骑夜踏胡营?
任平听到此处,没着急回答,先是一口气将碗里的米粥,喝了个干净后,满意的打了嗝,方才接言道。
“呃~柳老哥勿忧,着实是小事。老弟我一直听说博望苑中,人才济济,我手头有点小玩意儿,想着能不能找一找墨家的高才,帮忙饲弄出来。”
任平此言一出,柳签脸色都变了。
其左右看了看,低声回道。
“任老弟,你莫不是痴了?陛下尊崇儒术多年,博望苑中何来墨家子弟一说?”
任平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道。
“真没有?”
“自然没有,太子师从当世大儒……”
柳签还待继续再说,任平却是先行挥手将他打断。
“柳老哥,你我二人之间,便别打官腔了。你见多识广,可知长安城内,到哪里去寻墨家之人?实在找不到墨家的人,阴阳家,法家,名家,农家,杂家……这么说吧!能找到哪家都行。”
任平越说,柳签看他的眼神越怪异。
“任老弟,莫要怪老哥多言,陛下不喜诸家,你此番行径,易触怒了陛下,还是不为的好。”
任平对于柳签的劝说,没放在心上,百家之人,他是一定要找的,要不然其如何大兴朔方?
众人拾柴火焰高,他自己浑身是铁,能捻几颗钉?
“柳老哥,你且放心,老弟胸中有数。
陛下不喜百家,亦只是不让他们以官学博士身份传播学说,咱找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干活,又不是听他们给我传道治学,如何能恶了陛下?
再者陛下外表看似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实则乃是行内法外儒,百家佐之。
兄弟我此番行事,自有分寸,必不会触怒了陛下。”
在任平连番给柳签吃定心丸的攻势下,柳黄门咬了咬牙,点头答应。
“兄弟,待你吃完,咱们便动身。”
“嘿嘿……我现在就吃完了,咱这就走吧!”
“你,你啊!呵呵……”
“哈哈……”
————
“胡饼!刚出锅的胡饼,一钱一个!”
“上等生丝,这位郎君可要来几斤?”
“不了!谢谢!”
………
柳签说是帮着任平找其他百家之人,任平却是不曾想,他把自己带到长安西市来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任平也不管许多,跟着柳签走便是了。
走归走,但任平却是不得不带个斗笠,以掩人耳目。
昨日他跨马游街,动静儿闹得太大了,现如今长安城中,少有不认识他的人。
此次他们出行,一切从简,任平连二十亲卫,都没有全带,只让许野从其中挑了五个,其余都先打发回任家待命。
诺大个长安城,做买卖的地方,只有东市三市,与西市六市。
东市三市当中,都是大商贾,有门面店铺的。
西市六市则多是小商小贩,流通摊位。
若是单看外表,西市六市倒是比东市三市,热闹得多。
柳签对这里是轻车熟路,带着任平左拐右拐,于无数人群中穿梭,搞得没多久,任平便觉得晕头转向了。
一行人走着走着,任平发觉到不对劲儿,自己这边怎么越走,街道上人越少呢!
“到了!”
任平刚想发问,柳签却是先一步驻足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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