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无用。
但那是陈廷敬内宅的事情,他守着分寸,没有多说。
跟康熙打小报告,魏象枢带着几分故意。
总得压一压这姑娘的气焰。
在皇女面前,她总不能耍威风了吧?
“等她到了京师,你要严加管教,绝不能再放纵下去。”
“尽力而为吧。哦,对了,我还有正事请教。”
陈廷敬自己起身掩了房门,复又归座,同魏象枢耳语。
“今天皇上问起索额图的事情,我瞧着,陛下此次心意已决,轻易不会动摇。寒松兄多年夙愿,或可成真。”
“未必啊。他是外戚,只要太子殿下出面求情,说不定哪天就起复了。舅舅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太子殿下自幼丧母,皇上也是。所以皇上格外心疼太子殿下。皇上现在怎么对待佟国维,将来太子殿下就会怎么对待索额图。”
“那,索额图收钱融铜的事情,我还报不报?”
“报!怎么不报!”
魏象枢此刻精神抖擞,完全不像年近七旬的老人家。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他坐拥豪宅恒产,广厦良田,还要与民争利,赚此等黑心的钱!你要是怕,我临走给皇上递折子!”
“不,你也把我看得低了!我只怕,一击不中,叫他卷土重来。”
“哦,是啊。你想得周到。”
二人苦思冥想,半晌默默无语。
魏象枢琢磨良久,才缓缓开口。
“若是,还有别的事项,一起上奏,或可保,万无一失。”
“要说这个,还真有一事。”
“讲。”
“皇上北巡,察觉出多少将领懈怠。刚一回来,大批大批地训斥、撤换。达哈塔撞在皇上的气头上,也受了牵连。”
“哦,我知道,他确实做得不好。抓几个逃犯而已,磨磨蹭蹭。被皇上训斥,在所难免。”
“可是,索额图的门人最近到处放消息,说,只要肯花钱,他可保证这些人官复原职。甚至达哈塔那里,也有人去了,索要贿赂。”
“岂有此理!”
魏象枢差点没喊出来。
“达哈塔日子过得,比我强不到哪里去!家无隔夜粮。勒索他?”
“可这事,只是门人做出来的。索额图只要往他们身上一推,说,毫不知情。那我也奈何不了他!总得,拿出些证据。”
“不错。索额图依仗的,无非是太子殿下。他在外头夸下海口,最后总要太子殿下真的把这些人保回来,那才算见真章。”
“我也正担心此事。太子殿下刚十岁,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容易被挑唆的时候。”
“索额图,原本皇上要留给太子殿下用,他自己不争气,辜负皇上的信任。现在,依附太子殿下的官员,群龙无首。按说,皇上指一人也就罢了。可这一年过去都没动静,弄得人心惶惶。谁都怕他东山再起,所以不敢得罪。”
“嗯。我如今想着,只能让达哈塔先假意顺从,给一笔银子。以观后效。钱,我可以出。”
“哦,怪不得大晚上过来。是来叫我,去做说客吧。他是我保举上去的,我去说,他不好意思推辞。你呀!”
魏象枢含笑捉笔在手,支使当朝吏部侍郎帮忙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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