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威尔喜欢听音乐,听吟游诗人唱歌,喜欢编曲子。
他更喜欢穿柔软的天鹅绒,喜欢跟在城堡厨房的厨子身边,陶醉于厨子调制的柠檬蛋糕和蓝莓甜饼的浓郁香气。
他的兴趣在于读书以及和小猫玩耍,手脚笨拙的他,却又反常地热爱舞蹈……
对于一名大贵族的继承人而言,这一切都不算大问题。
只是山姆威尔见了血就反胃,连看杀鸡都会哭。
角陵的教头来了又去,试图将山姆威尔变成他父亲所期望的骁勇骑士。
这孩子受过骂也挨过棍,尝过耳光也熬过饿。
有人叫他穿着锁子甲睡觉,好让他习惯军营中的生活。
还有人则叫他穿上母亲的衣服,绕城示众,用羞辱来激发他的男子气概。
结果山姆威尔却越来越胖,胆子越变越小,最后蓝道伯爵的失望转成愤怒,终至厌恶。
“有一次,”山姆威尔诉说着,他的声音像是悄悄话。
“从魁尔斯来了两个白皮肤、蓝嘴唇的男巫,他们在城堡里杀了一头野公牛。
然后把我浸在温热的鲜血里,可我并没有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变勇敢,我只觉得恶心,呕吐。
结果父亲教他们两个都吃了顿鞭子。”
在接连三年生出三個女儿后,塔利夫人终于又为蓝道伯爵产下第二个儿子——狄肯·塔利。
从那天起,蓝道伯爵便不再理会他的长子山姆威尔了。
他转而把全副精神都投注在年纪较小却强壮又有活力、怎么看都更讨他欢喜的小儿子狄肯身上。
于是山姆威尔度过了几年甜美的安逸岁月,沉浸在音乐和书本中。
直到他十五岁命名日那天清晨。
山姆威尔被叫醒后,发现自己的马已经备上马鞍,正等着他。
三个侍卫护送他来到角陵附近一处森林里,父亲蓝道伯爵正在那儿剥鹿皮。
“你就快成年了,又是我的继承人。”
蓝道·塔利伯爵一边用猎刀割开皮肉,露出里面的骨架。
他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长子说,“你没给我落下什么把柄,我无法名正言顺的将你从塔利家族除名,但我也不会把该由你弟弟狄肯继承的领地和封号交给你。
只有强者才配持有‘碎心’,而你连碰它的剑柄都不配。
所以我作了决定。
山姆,你今天就得宣布自己渴望披上黑衣,放弃一切继承权,前往绝境长城成为一名守夜人,并在天黑前动身北上。”
“如果你不照办,那明天我们会外出打猎,而你的马将在林中某处跌倒,你也会飞出马鞍摔死……
至少我会这么告诉你母亲。
她心肠太软,连你这种窝囊废都疼爱有加,我不想让她难过。
你不用幻想自己会死得多干脆,或是有办法抵抗,因为我会很乐意穷追不舍,亲手宰掉你这头肥猪……”
蓝道伯爵抛开猎刀,手臂到肘染得腥红。
“所以啰,你有两个选择,不是守夜人?”
蓝道伯爵把手伸进鹿尸,掏出心脏,血淋淋地握在手中,然后捏碎——“就是死!”
山姆威尔用平静而死板的声音说着故事,仿佛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他自己。
琼恩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山姆威尔说完,竟然停下来不哭了,只不过饿了太久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琼恩无奈耸耸肩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有热苹果酒可喝,不然你也可以喝烫过的葡萄酒,我再让耶哥蕊特给你准备点面包和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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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桥。
苦桥是河湾地境内、卡斯威家族的属地与家堡,是玫瑰大道横跨曼德河的要害。
一道古老的石拱桥架,设在曼德河上,苦桥因此得名。
城堡不大,是石木结构。
其塔楼不高,只因四周都是平坦空旷的原野,显得比实际高出不少。
蓝礼·拜拉席恩头戴软金冠冕,一轮玫瑰精巧地镶嵌其上,正面有个暗色翡翠做的鹿头,装饰着金眼金角。
他和劳勃国王年轻时一样俊美,四肢纤细,肩膀宽阔,柔顺平直的炭黑头发,湛蓝的眼珠,甚至那浅笑也一模一样。
难怪河湾和风暴地的领主们、对蓝礼·拜拉席恩趋之若鹜,他简直就是劳勃重生!
“陛下!”
青池的科棱爵士策马而来,翻身下马。
他是来自风暴地青池的骑士,花白胡子,外套上有蓝鸟的纹章。
“恕我打扰您,陛下。”
科棱爵士单腿跪地,“我带来了河间地战事的最新消息。”
“战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蓝礼·拜拉席恩无疑对此极为关注。
“陛下,”科棱爵士的语气说不出是悲还是喜,“泰温公爵输了!”
听罢此言,周围不少贵族大感意外。
蓝礼也幽幽叹了一口气,他说:“没想到北境的剥皮人,竟然战胜了西境雄狮!”
“本来‘弑君者’在金牙城下、奔流城下先后击溃河间地军队和北境骑兵,接连俘虏了霍斯特公爵之子艾德慕·徒利,以及临冬城公爵罗柏·史塔克……”
科棱爵士解释说,“可是泰温公爵却在赫伦堡被多米利克·波顿率领的君临谷地联军打得大败而逃,而后在‘屈膝之栈’更是迎来一场惨败,如今泰温、‘弑君者’纷纷败退金牙城……”
科棱爵士语毕,贵族们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泰温公爵竟然败了!”
“艾德公爵的女婿真不是一般人,怪不得能直接斩了瑟曦·兰尼斯特!”
“这位国王之手联姻了没有……我家女儿刚满十八……”
……
金树城的马图斯·罗宛伯爵皱起眉头,道:“这位国王之手看来不简单啊!”
蓝礼不以为意:“没关系,我们应该感谢他,毕竟他替我们击败了兰尼斯特的军队。对了,多米利克·波顿打算何时进军金牙城?”
“这个不清楚,目前多米利克·波顿汇集北境、谷地,河间地的联军,足有四余万众,屯兵奔流城,暂时没有出兵金牙城的迹象……”科棱爵士想了想道。
“波顿家族的小子将是我们的劲敌!”
角陵的蓝道·塔利伯爵留着一把短硬灰胡子,说话出了名的耿直。
蓝礼露齿而笑,故作轻松道:
“放松放松,蓝道大人,说起来在君临城的时候,我和那位国王之手有过一面之缘,或许,我们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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