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归国之后,李实一直留在瓦剌。
只不过也先担心李实会和朱祁镇有串联之事发生,故而只是让李实留在大营,不让李实可以随侍候在朱祁镇身侧。
八初一这天,也先带着臣子、妻妾,会合李实等人前去看望朱祁镇。
因朱祁镇太上皇地位特殊,不便和蒙古贵族混居在一起。
所以也先就命令其弟伯颜帖木儿,在三十里外之搭了一片帐篷,并且取名皇帐。
伯颜帖木儿为了“保护圣驾”,一直都有派重兵严密围护,就算一只苍蝇也不能自由飞进飞出。
听闻也先要来,朱祁镇早早就命身边侍从,立在辕门外等候。
只不过这个时候朱祁镇身边没有了哈铭和袁彬这两个忠实之臣,而是换成了几個太监。
这几个太监是朱祁钰派过来的,他们表面是来侍奉朱祁镇衣食起居,实际却是东厂番子。
就是这几个东厂番子,还都是提督东厂太监善增的拜把兄弟。
为了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善增给这个番子家中又是买田,又是买宅子。
虽然这几个太监乃是无根之人,但是善增还是挑选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宫女,和他们结成了对食。
善增这是在玩弄人心。
空有荣华富贵,却是不能享受。
这让几个东厂番子心里像猫抓一样,他们渴望早一天完成秘密任务,然后回去享受荣华富贵。
至于原本历史上的一直服侍在朱祁镇身边,对朱祁镇不离不弃、忠心耿耿哈铭和袁彬,在一次外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此刻有没有被被狼群啃食尸体?
几个东厂番子在接到也先一行人后,便引领他们入了大帐。
只见朱祁镇高坐正中,一身灰白色左衽镶羊毛的裘皮袄子,头上梳着发髻,未束网巾,只光秃秃地带着一顶皮帽。
这哪里还有半点中原皇帝的样子,这分明就是彻彻底底的胡人打扮。
“拜见太上皇!”
李实叩头拜下。
“快快请起!”
朱祁镇上前扶起李实,并让左右的内侍搬来几把简陋的木椅。
“陛下如今信佛了?”
看着朱祁镇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也先不由得问到。
“原本不信的,后来信了。”
“朕这几天日夜祈福,希望哈铭和袁彬能够平安归来。”
说起陪伴自己流落草原的两个随从,朱祁镇不由得心中犯酸。
从九五之尊到阶下囚,朱祁镇全靠着哈铭和袁彬过活。
虽然朱祁镇这个时候怀念哈铭和袁彬,不过这只是鳄鱼的眼泪。
在被瓦剌囚禁的时候,袁彬三番四次救了朱祁镇的命。
可是复辟之后,朱祁镇居然恬不知耻的恩将仇报。
朱祁镇复辟之后的天顺年间,锦衣卫指挥门达恃帝宠,势倾朝野。
廷臣多下诏狱,唯独袁彬不屈服。
门达于是诬陷,请求逮捕袁彬。
朱祁镇只是说了一句,随便你怎么办,只要不弄死袁彬就行。
狼心狗肺如同朱祁镇者,简直千古未闻!
“哈、袁两校尉,想来不过是在野外迷路。”
“哈铭本是我蒙古人出身,他也是精通荒野之行。”
“陛下何不放宽心,说不得他们明天就回来。”
也先如今急着把朱祁镇这块烫手山芋送出去,他也是对朱祁镇多有安慰。
而且对于忠心耿耿的哈铭和袁彬,也先也是十分敬佩。
忠诚是美德。
无论是在何时何地,忠诚都会被世人称颂。
“把椅子撤退了吧!”
朱祁镇见到也先没有坐下,连忙亲自在自己右手边铺了一块毡垫。
蒙古人喜欢席地而坐,蒙古人以右为尊。
相反,中原自从有了凳子以后,基本就很少再席地而坐。
并且中原是以左为尊。
眼见朱祁镇如此献媚也先,李实不由得眉头一皱。
“李侍郎,你也做。”
朱祁镇对着李实招手。
“太上皇是君,微臣是臣。”
“君主面前,没有臣子的座位。”
“如今太上皇虽然人在草野,然而臣却是礼数断不敢废。”
也不知道李实是真的讲究尊卑,还是对于朱祁镇贪生怕死的鄙夷?
“好礼数!”
一直对朱祁镇十分尊崇的伯颜帖木儿,不由得对李实称赞。
“李侍郎,既然你们太上皇让你坐了,那你就坐下。”
“你们汉人不是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相比于伯颜帖木儿,也先则要霸气一些。
“臣遵旨!”
李实这才对着朱祁镇躬身一礼。
“端上来吧!”
也先挥手,命人奉上酒肉。
又有七八个乐工,在旁吹起胡笛,弹琵琶。
嗡嗡瑽瑽,帐篷内顿时丝竹之声连成一片。
“太上皇就要走了,当以舞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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