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将军若是不以咱家位卑,咱家愿和潘将军结为异性兄弟。”
“今后咱们共进退,咱们一起辅佐陛下中兴大明!”
为了拉拢潘成,郝义使出结拜这一招。
古人好义,结拜就是最常见的一种共进退手段。
而且这也是郝义对潘成的保证,保证潘成事后不会被过河拆桥。
“末将怎敢嫌弃郝公公?”
“郝公公乃是陛下身边亲信之人,就算他日内廷拜相也是理所应当。”
“要说这人微言轻,也应该是我潘成才是!”
潘成如此说话,便是同意了郝义的拉拢。
以前潘成只是一个中下层将领,然而如今他也是大明的一方诸侯。
尝到了权势的滋味,潘成又怎么愿意就这样放弃?
“只不过内外臣子间的交好,乃是朝廷大忌。”
“末将有心和郝公公亲近,却是不得不防有人说闲话。”
“要不咱们对着皇天厚土盟誓便可,至于烧黄纸、斩鸡头,则大可不必。”
深陷皇家内斗,潘成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兄长!”
郝义这是用话语同意了潘成的提议。
“贤弟!”
潘成也连忙回应。
……
在居庸关停留一夜后,郭登和郝义这才继续率领人马北上。
不出一日,郭登和郝义就抵达了怀来城。
怀来守将的杨信,早就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在见到郭登和郝义到来之后,只是简单寒暄一番,杨信就立刻带着他们来到城中馆驿所在之地。
刚一来到驿馆大门外驻足,众人就听见自馆驿里面传出胡笛和马琴的交错之声。
伴随着阵阵胡音,还有一股浓重的牛羊肉膻味,混合着香料的味道,从驿馆里面扑鼻而来。
“这是瓦剌使团在进食。”
杨信早对这群阿剌知院派来的瓦剌使者感到头大无比,他当下忍不住就对郭登和郝义低声抱怨起来。
“大都督、督公,你们倒是瞧瞧。”
“我这怀来城中本来好端端的一处驿馆,硬是被他们这帮蒙古鞑子给弄得骚臭不已!”
“就算等到他们哪天走了,只怕也还要十天半个月散气之后,方能在重新住人了!”
说到这里,杨信不由得苦笑连连。
就是这一群瓦剌使者,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羌笛声,胡旋舞,马奶酒。
瓦剌使团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哉悠哉。
“十天半个月,只怕是不止吧?”
“以咱家看来,这起码至少得要一个月的时间。”
“不然这股子刺鼻的气味,怕是不会就此消散的!”
郝义久在京师,无论是在朱祁钰当郕王的王府,还是再到后来的皇宫大内,他身处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
至于乌烟瘴气的环境,郝义很少能够看见。
而且郝义更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于眼前乱象的由衷嫌弃。
“大可不必如此,且让他们自娱自乐就好。”
郭登对着郝义笑了笑。
“所谓远来是客,我们暂且忍忍就是了!”
郭登觉得郝义有点太过装模作样。
“反正瓦剌人也只是暂时居住在此,又不是要在这里扎根安家。”
“咱们大明乃是天朝上国,用不着和蛮夷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
郭登却是没那么多的讲究,他对着郝义和杨信就是连连摆手。
因为郭登在大同驻守多年,对于蒙古人的生活习俗十分了解。
常年和蒙古人打交道下来,让郭登自己不知不觉间都感染了一些胡风胡俗。
比如郭登喜欢喝奶,比如郭登喜欢吃牛羊肉。
“大都督所言在理!”
杨信是个心细如发之人,他听出了郭登的言外之意。
郭登这表面上是在说瓦剌使者只是暂住,实际就是说瓦剌使者们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怀来城。
杨信其实也只是抱怨而已,在京师没有明确指示之前,他可不敢把这群瓦剌使者给怎么样。
“大都督、督公,里面请!”
杨信弯腰伸手,做了一个引导的姿势出来。
“老夫这就去会一会阿剌知院派来的使团!”
郭登也是当仁不让,他随即就迈开步子,大步迈过了驿馆的门槛。
论官职,郭登在杨信之上。
论私交,郭登和杨洪乃是同辈,而杨信不过是杨洪的侄儿。
“杨将军,还请同行!”
郝义先是走了几步,当他和杨信处在同一条线上后,郝义特意停下来邀请杨信一起。
郝义如此,是敬重杨家在大明的权势赫赫,也是有心交好杨信这个杨杰的杰出二代。
“他们到真会享受!”
来到驿馆大堂,郭登豪爽的大笑。
只见大堂之中,瓦剌人居然把桌椅板凳等一应家具通通移走,留出一个空旷的宅院。
而且瓦剌众人更是盘腿席地而坐,他们居然在大堂的中央架起火堆,火堆上面还有一只褪了皮毛的小羊羔。
在黑炭的高温烘烤下,羊羔正“滋滋滋”的往外冒出油脂,引得人食指大动。
大堂四周还有十几个瓦剌女子,或是吹拉弹唱,或是旋转而舞。
如此情景,分明就是到了塞外草原之上。
“还挺热闹得嘛!”
杨信看到瓦剌使团众人如此毫不客气,大有把这里变成蒙古包的意思,他心里就是不由得生气。
“小杨将军,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见有人前来,坐在众人上首的完者脱欢一摆手,制止了众人的欢闹,然后起身抚胸行了一礼。
完者脱欢多次出使明朝,他也是熟练用汉语话。
完者脱欢的汉语很流利,还能听出其中的抑扬顿挫。
塞北宣府之地,杨氏在这里镇守日久。
塞外的胡人,都是称呼老将杨洪为“杨王”。
至于杨洪的子侄,他们都是统一用“小杨将军”,来作为称谓。
“本将军今日前来,是带了两位尊贵之人前来见你们。”
杨信只是微微欠身一揖,用蒙古语说到。
“这一位,乃是我大明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也是被天子封为定襄侯的郭登将军。”
“这一位乃是如今天子身边的近臣,提督御马监、执掌宫廷禁军的郝义公公。”
杨信一边说,一边就给瓦剌使团指明谁是谁。
“尊贵的客人,快,里面请!”
听了杨信的话,完者脱欢先是一愣,随即又变成了神色大喜。
完者脱欢本来想着,自己这次前来又会和之前一样,明朝只不过是派出几个小喽啰出面应付
哪曾想现在居然一下子就来了两个位高权重、身份显赫之人。
“寒舍简陋,贵客莫怪!”
完者脱欢这是来了一个鹊巢鸠占,他这是把驿馆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草原之人无礼,让两位贵客见笑了。”
说罢过后,完者脱欢更是起身上前,对着郭登和郝义弯腰行礼。
待到礼成之后,完者脱欢又挽起杨信的手,就要拉他进屋。
就这样,杨信原本干净的衣袖上面,瞬间就多了一个油腻腻的手印。
不过杨信也是毫不在意,就跟着完者脱欢来到了大堂之中。
郭登也不和瓦剌众人客气,就如同他们一样,在火堆边上盘膝坐了下来。
一个瓦剌侍女,急忙端过来一碗马奶酒,双手递了过来。
完者脱欢一指火塘上烤得金黄的羊腿,说到:“把这个,给尊贵的客人!”
侍女当场领命,用小刀分解下羊腿,整条进献到了郭登的面前。
郭登先是对着瓦剌侍女点头致谢,然后又才对着杨信和郝义招手。
“这炭火烤全羊,可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嘴里。”
“你们两位也就别在那里站着了,快过来随着老夫一起围炉而坐。”
“今日没有尊卑之分,有的只是喝酒吃肉!”
郭登的豪爽也是感染了一群瓦剌人,这些瓦剌人纷纷起身又让了几个位置出来。
“末将从大都督之命。”
有了郭登之言在先,杨信也是只能乖乖就坐。
只不过舒良这面却是没有移步,而是依旧还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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