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一个最直白的例子。青要山下辖铁元镖号曾经接过朝廷的一单生意,押运大林朝官府库银铸银所用的模范。里面已经浇进去了融银,只要一打开,就是满地的金元宝滚落。而这一单生意的报酬,就是这些模范当中的火耗。
贯通融银的管道里面的碎银,模具当中的残留,都是火耗。在撬出来之后,上称之前,落笔的时候高一点还是低一点,这里头大有学问。
银子可以这么做,铁自然也能行。而因为同等质量的铁的价值比银子低太多,比可以稍微抬得高那么一点。这一点儿,就为走私撬开了一道口子。
“查清楚是怎么走私的了吗?”龙玉堂手扶桌案问,“源头不查明白了,日后再有铁器运到四川,咱们可不好做。即便是乡野村夫,给他一把刀,练上几个月,推到战场上来当先锋挡刀总是可以的。”
“我们已经查明白了,是陕西王家替他走私,已经被拿了。”肖骏明说,“好歹算是堵上了这一块窟窿。”
周贤一惊:“陕西王家?可是那个死了大爷,由二位夫人经营的王家吗?”
肖骏明一愣:“这案子才办下来还在审,昨日陕西提点按察司才上书,将此案报呈陛下。殿下您是如何得知的呢?”
周贤长叹一声:“我认识这两个夫人,她们跟这个案子勾结深吗?”
肖骏明摇摇头:“就目前查来的证据来看,应该是王家死的那位大爷在走私。两位夫人不知道。十八九年来断断续续,二十万斤,恐怕不止。
在他死了以后,这条线就断了,走私的经营也就停了,这两位夫人跟这件案子勾连不深。不过这到底是大案,更跟叛贼有所勾连。那两位夫人,想来活是活得,只是被打入奴籍,官卖怕是免不了。”
周贤到此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有人处心积虑地要在王家大爷身边安排个人。而且还用一些密文与外界联系联系,做足了特务的手段,恨不得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不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十八九年,二十万斤铁器的大案。足以震动朝野,闹得凶了,恐怕还要有几个官员丢去乌纱。
这等样事情,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不知者不为罪。这两人享受的荣华富贵里有非法所得,可到底不是她们作恶。”周贤叹了一声,“回头我修书一封,请个情来吧。这是两位奇女子,官卖可惜了。”
“那是殿下的事,不必对我来说。”肖骏明摇摇头,“我把这件事情拿来说,不是说想要请功,而是想要告诉诸位,这场仗难打。单炜尹隐忍谋划了这么多年,必然要做出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来不可。所以还请诸位打足了精神,不要小看。”
“不敢小看。”唐恩禄惨笑一声,“要知道,单炜尹身边可是有四位大修在帮着他。我们灵武部瞧起来风光,可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陛下的意思是机宜行事。到了这儿来,还是要听您的指挥。”
“好,军中无戏言。”肖骏明重重一点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我知道你们这些炼气士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物,看不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但是在战场上可没有你们炼气士发挥的余地,我也不可能让你们跟大头兵一样冲锋陷阵。若是听我的,将你们当中炼神返虚的大修都集结到一起,分成三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专门去给对面添堵。”
“怎么讲?”唐恩禄问。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肖骏明指着挂在帐内的地图,“这些都是叛军驻防的重点。但是对于这里面的兵员分布,辎重所在,我们是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但是你们来了。天下间还有比能飞的炼气士更好用的斥候吗?再者你们不单是能飞,还能给他们搞搞破坏。动静越大越好!”
“全听大帅吩咐。”唐恩禄行了个军礼,“现在军中炼神返虚境界修士共有十四人,这其中还包括我和王驾千岁。我二人要留守指挥,不便行动,而这里面还有一个夜半闯门投营的,难以信任,一时也不好用。剩下的十一个人分成三队足矣。”
周贤眉头一挑:“大帅,贤请命前往。还望大帅成全。”
“殿下千金之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还请殿下三思。”肖骏明没有明说,但是有拒绝的意思。
“陛下封我为诏讨先锋,不上前线,这先锋岂不是名不副实?”周贤摇了摇头,“更何况,我若是不能冲锋在前,为了我的名号前来投靠的江湖人,多少会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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