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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追查消息源头

高力士说话时手掌平伸,做手刀状,向下一砍。

丑内侍赶紧点头,连连应声:“阿爷放心,儿子明白,我亲自去办,保证办的干净利索,不留后患,不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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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李林甫府中。

李林甫书房内,李林甫一脸愁容的站在窗边,眼中无神的望向窗外。

书房内,站着长子李岫、老二李崿和老六李辰。

良久,李林甫才收回目光,回身看向自己的儿子们,嗓音沙哑的问:“查出来了吗?消息最初是谁那传出来的?谁传的最凶?”

李岫皱眉说道:“派了不少人去查,但现在这件事满长安都在传,男女老少,街头巷尾,酒肆茶楼,连小孩都在传,都在议论这事,根本没法查出消息源头。”

李崿也说:“我也私下里问了几个相熟的官员,但他们要么是当天来咱家府上办事,亲眼见到杨家人上门重礼后,心里好奇才四处打听,要么是家人在街上道听途说的消息,不是有人刻意告诉他们的。不过他们都派人找杨家的下人验证过,都从杨家人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儿子觉得,消息是从杨家走漏的,能不能是杨家……?”

李林甫重重叹息了一声,声音透出说不尽的悲凉:“宫里传出消息了,坊间的谣言,圣人如今已经都知道了。

圣人震怒,说什么全天下都知道了,只有他一人被瞒在鼓里。

还说什么有人要只手遮天,要蒙蔽他,连高力士都被臭骂了一顿。”

三个儿子都不做声,他们都明白,皇帝这么说,父亲的好事,肯定是要黄了。

李林甫目光一凛,声音陡然一变,阴沉的说道:“我隐约觉得,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怎么会一夜之间,长安的大街小巷都传起来了?这传的也太快了。

若没有人刻意推动,那谣言怎么会越传越歪,最后怎么都传成我跟杨家结盟了?

还什么宫里外朝一起使劲,一定让皇帝把朝政交给我,这不成逼宫了吗?”

老大李岫右拳一砸左掌,又恼且愤的说:“这件事就坏在杨家身上,若不是杨家大张旗鼓的上门来送礼卖好,还弄了十五辆车这么大阵仗,这件事也不会闹得满城风雨。”

老二李崿也在一旁应和:“是啊,咱们府上每天那么多官员往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一见杨家都来给咱们送礼,而且一送就是十五车,换了谁不起疑啊。”

老二李崿无限惋惜的说:“杨家人抢先来向父亲卖好,说明陛下跟杨太真露出的口风,一定是信任父亲的,否则杨太真不至于赶紧让杨家人来送礼拉关系了。”

李林甫不置可否,冷笑看向李辰:“老六,你怎么看?”

老六李辰一直没说话,此时见李林甫问,这才开口:“杨家一定是来卖好的吗?有没有可能是明面上送礼,实则目的就是要搞得满城风雨,借机把父亲即将独掌朝政的消息放出去?”

此话一出,老大李岫和老二李崿同时瞪大了眼。

“老六,你的意思是,杨家在给咱们下套?”

“以退为进……?就杨家那三个蠢的露相的女人?她们能想出这么高明的主意?”

李辰淡淡的说:“杨家三个女人确实不聪明,可是那个杨钊不蠢,当日我仔细打量了,此人鼻如鹰嘴,两腮内敛,眼角下垂,目光热切,此人不仅是热衷名利之徒,而且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不是易于之辈。”

在所有兄弟中,这老六看人最准,也最有心机,李林甫曾多次夸这个老六最像自己,听了老六这么说,老大和老二都不吱声了。

李林甫满意的笑了:“哎,多亏我还有一个精明的儿子。”

听李林甫这么一说,老大倒也无所谓,老二心中却十分不自在,却不敢说什么,因为父亲这么说,等于认可老六说的对。

“老六,你继续说。”李林甫看着李辰。

李辰没有一丝得意,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被父亲夸奖:“父亲继续做大,除了高力士、李适之和太子,对他杨家也是不利的,她们杨家完全有动机在背后捅父亲一刀。”

李林甫点头称赞:“就是老六这话,考虑事情就该周全细致。”说着李林甫看着老大李岫和老二李崿,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两个啊……哎,官场险恶,你们还是太嫩了。记住,别人对你笑,嘴里夸你,未必就是跟你好,说不定背地里正研究怎么弄死你呢。”

李岫掂量着李林甫的话,小声试探道:“父亲,虽说杨家也有嫌疑,可咱们没有证据啊,再说了……我觉得李适之……”

李辰接过话:“再说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现在的首要,不是追究谁在背后捣鬼,而是尽快挽回陛下的心,让圣人继续信任父亲,避免局面进一步恶化,只要圣人的信任还在,父亲的权柄不失,其他的一切好说,至于幕后算计父亲的人,至于是不是李适之,可以慢慢查。”

李林甫点头:“说到点子上了,为父这几天正在琢磨,圣人那如何挽回。

至于其他的嘛,记住,暂时不能跟杨家撕破脸,反而要搞好关系,至少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咱们在怀疑她们,明白吗?”

老大和老二都点头。

李林甫又说:“回去都嘱咐好你们的婆娘,该跟杨家人去游曲江就游曲江,该去慈恩寺上香就去慈恩寺,就跟没事一样,让她们都机灵些,探探杨家三位娘子的口风,除了太真给他们泄露了消息,还有没有人给他们出谋划策?尤其是观察一下那个杨钊,这个人不简单。”

老二李崿说道:“儿子明白,父亲的三位如夫人和崔氏、郑氏,今日一早便出发了,约了杨家三人去慈恩寺,而且给杨家三个各准备了一份厚礼,应该能维护住杨家。

至于那个杨钊,要不让六弟这几天再跟他接触下,试试他的深浅?”

李林甫点了点头,对老大这个安排还算满意:“试探他不着急,他如今还是小角色,以后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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