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头接耳时弄得那么神秘,但颜季明跟随小官往前拐了几个弯后,发觉太子就站在一个角落里等着他。
“颜太守。”
李亨又恢复了儒雅的气质,对着颜季明深深一礼。
颜季明先是还礼,然后咳嗽一声,面无表情道:
“论道理,殿下不应当这样召见外臣。”
“但你不还是来了吗?”
李亨似是有意道:“本宫召外臣见面,那些人不是畏惧丞相,便是畏惧陛下,颜太守似乎什么都不怕?”
“不怕?”
颜季明面露愕然,然后贴近李亨耳边,低声道:
“臣以为,现在臣见的就是陛下。”
“住口!”
李亨吓得浑身汗毛倒立,慌忙捂住颜季明的嘴。
颜季明推开他的手,笑道:
“殿下,那臣就不说玩笑话了。”
“对,好好说话,瞧你给我吓得。”李亨松了口气。
“臣来说说常山的一则趣闻。”
颜季明道:
“猎户抓到了只兔子,将它关在笼子里,兔子在里面拼命撕咬,把牙都咬断了。猎户不解问道,你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不老实点,让自己别再受苦头了。
兔子说,若是能咬开笼子,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就肯定会死在你手里。”
“兔子怎么会说话呢?”
李亨愣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看着颜季明的神色也变了一点:
“颜太守,你的意思是?”
“殿下可知今日朝堂之上,丞相为何竭力反对陛下亲征?”
想起今日朝堂的事,李亨顿时流露出些许郁闷神色。
朝堂之间争吵本为常事,但玄宗仍是斥责了他几句,却没把杨国忠怎么样。
“您想想,陛下若离开长安,必然是太子监国,您监国,还能有他的好吗?”
李亨下意识就想呵斥颜季明言语挑拨自己和丞相的关系,但脑子稍微动了动,他就哑口无言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肯定会对杨国忠杀之而后快。
“殿下找臣可是有话要说?”颜季明岔开了话题。
“哦。”李亨顿了顿,道:“本宫只是想询问一下,河北如今情形如何?”
“陛下...啊,臣又说错话了,死罪死罪。”
李亨听的冷汗直流。
他刚才在朝堂上看颜季明还挺正常的模样,长得一表人才又忠心朝廷,李亨便起了结交之心。
“颜太守说话不要这么放肆了。”
李亨看看周围确实没人,但也不敢冒险,便放弃了与颜季明过多交流的念头。
“这里是长安。”
如今朝野都是杨国忠的党羽,自己自从当了太子后便步步小心,如何能......
颜季明的声音在他身后悠悠响起:
“可臣马上就要回河北去了。”
“呼...”
李亨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
“颜太守究竟是什么意思?”
“臣只是想和殿下交个朋友。”
朋友?
李亨冷笑道:“本宫的朋友已经死光了。”
颜季明笑而不语。
“本宫还真没看出来,陛下和丞相那般抬举的一个年轻太守,竟然是这般......”李亨语塞了一会,也是实在想不出如何形容颜季明。
话说到这份上,颜季明就不可能是杨国忠指使来接触李亨的人了。
就颜季明刚才那番言论,拿到玄宗面前,即使是杨国忠也是个杀头的下场。
但颜季明究竟是为什么?
“殿下可想知道河北是如何沦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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