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夏用略略拱手,说道:“将军可派细作潜入宋地,大肆宣扬丐帮之功,又夸耀丐帮人多势大。待丐帮名动天下之时,便收买几名御史言官,向那宋皇进言,就说:‘丐帮功高,无可封赏,更兼势大,帮众不下百万。若有心怀叵测者振臂一呼,恐有不忍言之事。’只需这一句话,管叫那伪宋朝廷急切间便要除去丐帮。”
赫连铁树奇道:“丐帮乃大宋武林支柱,宋皇如何肯自断臂膀?”孔夏用抚胸而笑,说道:“将军不知宋人朝廷,面对外敌则顺之以恭,治理小民则究之以猛。将军行此计,必可胜敌国于庙堂也。”
赫连铁树抚掌大笑:“好,好,好。先生真乃我之良、平也。待此计建功,我必将先生举荐于陛下,皇帝陛下素来惜才,见得先生大才,高官厚禄唾手可得!”
孔夏用感激涕零,跪伏于地道:“将军之恩天高海深,大夏之德泽被苍生,在下愿为大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赫连铁树正要“礼贤下士”,却听得窗外一阵轻笑,接着便是“哗”的一声,一道黑影撞破窗户,闯进大堂。一品堂众多高手,定睛看去,无不手心冒汗。原来正是李逍遥抱着玄铁剑,站在大堂中间。
赫连铁树心中“啊哟”一声,暗道:“怎的又是这个煞星?”他双腿发软,只得端坐于堂上,说道:“李逍遥,你好大胆,还敢闯我一品堂?”
李逍遥撇撇嘴,说道:“我大胆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后,等我再来几次,你就会习惯了。”
赫连铁树简直气歪了嘴,却见那孔夏用一身正气,赤胆忠心,护在赫连铁树身前,骈指指着李逍遥,厉声说道:“恶贼,竟敢辱我大夏朝廷威严,我与你势不两立!”
李逍遥叹道:“阁下真是西夏蛮夷的忠臣孝子,就不知道你刚刚所说,愿为西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真心?”
孔夏用指天为誓,说道:“在下生为大夏之人,死为大夏之鬼。一片忠心,天日可鉴!”
李逍遥竖起拇指,夸赞道:“佩服,佩服,既如此,那你便去做鬼吧!”说罢,挺剑直刺而去。堂中众人,谁愿为救一犬而与猛虎相搏?皆后退一步,不敢上前。
那孔夏用原本以为,此番又会与三年前一般,一品堂尽出好手,围攻李逍遥。是以在西夏恩主面前奋力表现,只盼得一个“忠良”的评语。
可谁曾想,这堂上堂下都是李逍遥从江南一路跟着过来,打破了胆的,李逍遥玄铁剑出,谁敢直撄其锋?汉奸走狗,死则死已,我一品堂英雄豪杰,一腔热血,岂可轻易抛洒?是以一品堂众人见孔夏用一招毙命,李逍遥却收剑而立,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李逍遥看着众人,问道:“那‘恶贯满盈’何在?”见无人回答,便一指赫连铁树,说道:“你答。”赫连铁树后心发凉,说道:“那位段先生,受伤后便自行离开,此刻并未回来。”
李逍遥大失所望,他本想顺道斩草除根,堵住“恶贯满盈”,让他真的应了自己的名号。没想到这人倒是乖觉,居然藏了起来。
“也罢,老赫,我还有一事请教,还请你为我解惑。”李逍遥走上前去,对赫连铁树说道。
赫连铁树见他距自己不过三步,只觉得手脚冰凉,偷偷向堂下看去,硕果仅存的几位高手,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站着,便似泥胎木雕一般。
他心中又怒又惊,连连点头道:“李公子请问,在下知无不言。……呃,李公子,在下复姓赫连。”
李逍遥见他如此听话,也便和善一笑,道:“好,老赫,那就麻烦你跟我说说,你那‘悲酥清风’从何而来?在下感激不尽。”
赫连铁树见他微微一笑,如见洪水猛兽,连忙说道:“此物乃是皇家之物。三个月前,我等赴宋之前,由陛下御赐。”
李逍遥沉吟片刻,直直盯着赫连铁树双眼,待赫连铁树满头大汗,才哈哈大笑,说道:“老赫,合作愉快。”
说完,他昂首阔步,穿过堂下众人,扬长而去。
赫连铁树等人,静立不动。等了大半个时辰,估摸着李逍遥已经远走,这才长出一口气,见赫连铁树坐在堂上面色铁青。纷纷称赞赫连铁树临危不惧,智退强敌,实乃大将风度云云。
一品堂正堂衙门里马屁如潮自不必说。且说李逍遥穿屋过巷,直入皇宫。他轻功高明,也曾入过大宋皇宫偷酒,此番重拾旧业,是以青天白日,却也无人察觉。
但天下各国皇宫布局自然不同,他在大宋皇宫尚且是闻着酒味偷酒,这回寻找“悲酥清风”这等事物,鼻子却不再好使。
李逍遥也不在乎,便一间间屋子,挨着个翻了过去。他今日赌运不佳,一直寻到卯时,仍然一无所获。
待他又找遍了皇宫西北角的一个小院,正要离开,却听得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女声:“小朋友,你找了大半天了,可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李逍遥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万万没想到,此刻自己武功大成之际,仍然有人能无声无息的跟踪自己半天时间而毫无察觉。急急转头看去,屋顶之上,一人白衣蒙面,临风而立。
他想到那蒙面之下的相貌,心中悲痛,深施一礼,道:“弟子见过三师伯,家师为弟子赐名‘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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