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不提还好,一说,朱儁瞬间就炸了,骂道:
“哼!左丰这等小人,若不是义真你拦着,朱某的大刀,早就叫他身首异处了。”
“名为天使,行督军察战之责,却一心敛财,竟多次向我等讨要贿赂,视军法于无物,真是死上一百次,也不带冤的。”
“我军一诈败,谎称钱粮被黄巾所获,这小人居然吓破了胆,逃了,还嘴里开口闭口天子,说天使巡边,得要去子干那儿当督军了,实是天大的笑话。”
朱儁提起宫里跑来的小黄门左丰,内心怒火中烧,如今汉室倾颓,这些宦官有一半的责任。
其实,朱儁不知的事,左丰的确是天子刘宏派来的,敛财也是为天子办事,有猫腻的,不过是胃口大了些。
宦官所得钱财,三成归天子,三成归十常侍之首,“阿父”张让,三成归十常侍,剩下的由宦官群分。
左丰大老远而来,冒着掉头的风险,真索得钱财了,分到的也不多,纯粹赚个辛苦的跑腿钱。
取不到钱财回宫,左丰估计就得拿命相抵了,因此也怪不得左丰。
小黄门心里苦,还不能说。
“宦官多为小人不假,左丰亦在其中。此人去了北边,讨到钱财尚可,若无,唉!以子干的脾气,怕是落不得好。但愿子干能以大局为重,先诛反贼,后清君侧。”
皇甫嵩满脸的担心,卢植是大儒,名气大,也容易钻牛角尖,左丰这一幅派头,到了卢植那儿,真可能闹个水火不相容。
“嘿,义真,我等离子干有十万八千里,你担心的多余了,还是想想破贼之计吧,如今天使已走,无须束手束脚,朱某倒有一策,不知是否可行?”
“呵,公伟,先莫说出来,我等先各写在手上,以掌相对,互为验证一番,老夫也早有一计,藏于腹内久矣。”
皇甫嵩说完,像个老顽童,用手沾了沾茶水,在掌心寥寥比划了几笔。
无奈的朱儁苦笑一下,只得依了皇甫嵩,亦用茶水在手里潦草地一画。
随后,两人借着帐内微弱的烛光,缓缓地伸开了手掌。
光芒之下,水渍不散,两个手掌皆写着同一个字:
“火!”
火攻之计。
北风凛凛,兼之草长地干,施展火攻,对付张宝、张梁,算是暗合兵法之道。
谁叫张宝、张梁不学兵法,只学妖术,还没学到家。
就在皇甫嵩和朱儁商量好火攻之时,却不知营外三十里,已燃起一片野火,借着风势,袭向长社。
火龙每到一处,火舌吞没一切,仅留下白色的灰烬。
在火龙的两侧,各有一路兵马正紧跟而来。
一路全打着红色的旗帜,足有五千多人,另一路则打着黑旗,兵马只有二千来人。
巧合的是,两路兵马,都是官军。
而刘备军就是其中之一,埋伏在东北边一侧。
放火烧野的人,则是西北边来的官军,刘备不过是搭一搭顺风火车。
“快!走水了!快,走水了。”
“去取水,灭火。水,水在哪?”
“别乱,将军呢?天公将军在哪?地公将军呢?”
“啊,快逃,火烧过来了,救我!救我!”
猛火如洪,烧过一个营帐接一个,没一个时辰,就淹没了张宝和张梁的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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