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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讨债人

“该死的天气,伙计,你自由了,希望我们不会再次相遇。”

一名亚裔面孔年轻男子在狱警的陪伴下走出铁门。

“我也这么想。”

亚裔男子抬头,脑中浮现出一句歌词——天空灰的像哭过。

阴沉的天气,与孤独的身影绝配,今天出狱的人不多,没人来接的只有他一个。

此时的他两手空空,水洗牛仔裤、格子衬衫,内搭一件白色背心,便是他的全部,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在门口站了能有一分多钟,这才将视线收回,紧了下衣衫,迈步往外走。

监狱地处偏僻,走了好一阵才到主干路上,左右张望,确定公交站台的方向后继续走。

站台上有人在等候,一名过度肥胖的黑人妇女,看到这个年轻的亚裔,礼貌的笑了笑:

“你也是来看望家人的?”

“很遗憾,我今天刚放出来。”亚裔男子没有丝毫隐瞒。

“哦?那我该说恭喜,从今以后好好做人,别人你家人担心。”黑人妇女显然是位母亲,随处散发圣洁的母性光辉。

“谢谢,不过我没有家人了。”

“哦~孩子,这真是个遗憾的事情,不过我想你的父母在天上,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自甘堕落。”

“或许吧,不管如何,谢谢你,你可以叫我。”

“?ja?”

“不,并不是每个姓陈的华裔都叫jacky,我叫陈冰,可以叫我陈,也可以叫我艾斯。”

黑人妇女的笑声很大妈:

“哈~艾斯?你看上去可不像冰块,OK,就叫你艾斯吧,你可以叫我妮妮安,我儿子叫马库斯,你见过吗?”

“马库斯?因为偷窃进去的那个?”

“没错,他是个小偷,看来你们见过。”

不得不说,黑人心还是大,聊到自己的犯人儿子,妮妮安没有一丝负面情绪。

“这地方并不大,不过马库斯是监狱的开心果,人缘不错,你不用担心他受欺负。”

“很显然,我并不担心。”妮妮安深以为然。

陈冰笑了笑:

“他之前还帮过我的忙,说起来还要谢谢他。”

“不用谢,助人为乐是我从小教他的道理,这小子没忘,我很欣慰。”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妮妮安努了下嘴:

“车来了。”

公交停稳,二人上车,这是通往市内的唯一公交线,到了终点才能换车前往他处。

刚才聊得不错,干脆到后面找了个相邻的座位坐下。

“对了艾斯,你犯了什么事?看你不像坏孩子。”

“我吗?我可不是好人,妮妮安。”陈冰直言不讳。

“hey~孩子,一个人是好是坏,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你本质不坏。”

“谢谢,这是几年来我听到最好的表扬。”

望向窗外,路边的棕榈树缓缓倒退,脑海中的记忆也随之浮现。

不过他不愿意多想,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马库斯也快放出来了吧?”

“是的,他表现的好,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一个月就能出来了。”

“那我也要提前说声恭喜。”

“哈,我替马库斯谢谢你,你们俩年纪相仿,要是不介意的话,一会儿可以跟我回家,我做的松饼是马库斯的最爱。”

妮妮安很热情,其实很多黑人妇女都给人善良质朴的感觉,尤其是当了妈的她们,让人很难升起反感的情绪,哪怕这个邀请很突然。

陈冰一时也没有好去处,当年入狱,他的所有财产都被查封了,如今兜里只剩下20刀路费,还是监狱给他的,除此之外,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既然如此,跟着妮妮安蹭顿饭也不错,他可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这个词与他从事的职业是两个极端永远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谢谢,如果有一顿热乎乎的午餐,我会激动的感谢上帝。”

妮妮安再次祭出大妈笑:

“上帝也要谢谢你,因为我他又多了个信徒。”

一路开着玩笑,跟随妮妮安回到家,这是个典型的黑人社区,街道充斥着灵魂料理的味道。

在这样一个黑人聚集区,陈冰的肤色多少有些扎眼,还好现在是白天,除了被人打量几眼,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陈冰自己不怕,只是担心给妮妮安惹来麻烦。

直到进入家门,他才放松警惕。

这个家很小,也就40来平的样子,两个小房间,小客厅连着小厨房,一张沙发、一张餐桌占据大部分空间,显得拥挤一场。

然而妮妮安很善于把持家务,虽然看着臃肿,但不显凌乱,一看就是个热爱生活的女人。

“很温馨的房子,真棒。”

“谢谢,随便坐,我去准备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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