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孟秋四处转悠,又除掉了四个刚才那样的妖鬼校尉,其余还有铁叉游魂百余。
即便其中最厉害的一个,都不到筑基,杀之轻而易举,但这情形,依旧会让人有些凝重。
无论校尉还是游魂,如不看脸和身形长短,其余装扮和手中法器全都一模一样。说明冥圣徐完,真個就在邙山弄出了一支数量巨多的鬼军。
若以十中取一来算,百万百姓,便可得十万大军。将中土所有修行者加起来,也不定有这个数目,难怪敢称鬼国。
这还只是在此地界见到的底层妖鬼,按照这些人所说,更厉害的被收到了邙山中。
孟秋不由庆幸自己没有擅闯,不需这些妖鬼法力有多高,只要有上千个筑基境界的,人数堆积,配合上某些法阵,就比大多数地仙还要厉害得多。
他彻底熄了上山堵门的想法,等到白昼到来。
那些游魂之类,果然是在公鸡打鸣时候,就已缩回了各阴暗处,隐藏起来。
孟秋亲眼见着,村里一颗老槐树的树洞中,挤着三条游魂,一动不动。无论是孩童攀爬耍弄,还是妇人老者乘凉歇息,都不见出手。
他不由对那位朝廷的天师更敢兴趣,不知是哪位高人能有这么大的本领,逼迫得冥圣徐完让步,让这些妖鬼压抑本性,不能出来害人。
正要出手将三条妖鬼杀死,忽然一道红云从远处飞来,在这青天白日下,分外清晰。
“快走!”一个编着草鞋的老头最先看见,大叫道:“妖怪来抓人了,快往家里跑。”
三步并做两步,将一个在树边玩耍的孩童捞起,飞快的往家中赶去。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有孩子的拖着孩子,没有的撒开腿就跑。
只苦了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妪,落在最后,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扑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恐,往前爬动。
孟秋看得清楚,来者哪是什么妖怪,不过就是个才练气的小修士罢。
其道行并不高明,驾着一团红云,满身的法光赤如血色,颜色黯淡斑驳,到了近前,更有一股腥臭味传来。
“晦气,怎么就只剩你这个老东西。”邪修不甘的看了眼逃进了屋子的村民,转头狠狠的瞪了地上的老妪,骂道:
“老不死的,你自己都要死了,为什么就不拖上一个跟你陪葬,让我空跑?气死我了,待会定要折磨你一番。”
他眼珠子通红,双目隐隐浮出一层血光,面容消瘦凶厉,宛如恶鬼,吓得老妪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孟秋眉头一皱,看对方这模样,血腥之气透出体外,显然法力并非来自苦修,而是依靠杀人来掠夺血气修炼,是邪道中最下乘也是最常见的修炼手段。
郑八姑曾说,修士所谓的正邪之分,全在于实力高低,和凡人并不相同。孟秋虽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实际并不能认同。
和对方儿时坎坷、不大便投身修行界的经历不同,孟秋从小到大,完全是在一个有成熟伦理的社会中长大,天然的偏向且赞同凡人那一套正邪观念。
是以无论峨眉多霸道,甚至和他是生死之仇,一旦见面,只要对方仍旧守着正邪理念,他也会多多少少会遵循一些规矩。
比如上次南海遭遇对方,两边斗法,一旦诸葛警我逃走、白云师太服软,他便也会收敛放走。
而遇见甄艮甄兑以这种出手全凭喜好,不将凡人性命放在眼中,肆意杀人的邪修,出手就不理会什么规矩、毫不迟疑。
眼前这些从外地聚拢来了一些左道修士,钻了邙山和朝廷协议之间的空子,为虎作伥,更为可恶,当然不会放过。
此时那邪修从怀里掏出执一杆血红色的旗幡,五尺来长,旗杆全是用一节一节的惨白骨头拼成;幡面乃是人皮制成,绣着一个双目孔洞的骷髅头。
孟秋一怔,这法器很是眼熟,当年在这一地带,杀的那个左道散修,也有一件相似的旗幡。
邪修喝骂道:“老东西,还想装死?”将旗幡摇动,一道血光落下,腥臭扑鼻。
孟秋抬手微微一动,清光飞出,将邪修和法器、血光一起裹住,往外疾驰,顷刻拖到远处林中。
他将此人摔在地上,手里拿着血幡,稍一探查,果然和当年那邪道法器祭炼手法如出一辙。只不过上一柄能收敛阴魂,而这一件要差一些,只可聚集血肉。
“前辈饶命!”即便孟秋只展露出了筑基期的修为,也不是这小小邪修能应付的,即便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也要挣扎跪起,磕头不止,连连求饶。
他还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秘籍和一个黑色石瓶,双手呈上,道:“这是血骨幡的炼制之法,还有几条我之前收来的阴魂,请前辈笑纳!”
孟秋伸手一招,两件东西落在手上,黑瓶且不去管,秘籍里头记载的血骨幡的炼制法门,和从前那本血犼幡几乎完全相同,只在材料上有所差别。
血骨幡由凡人的骨头和人皮铸成,并用血肉浸泡,所发血光一冲,受术者无不神迷,且不伤魂魄。
血犼幡则要以血肉和魂魄为主材,并将之转化为阴寒之气和厉鬼,放出伤人。
两本秘籍笔触不一,但显然是来自同一门派的道法。
孟秋沉声问道:“你从何而来?这道法又是什么地方得到的?除你之外,还有别人会么?且细细的说。
你也知修士手段,能辨真假。若有不实,我便按这道法,将你也练成一柄魔幡。”
邪修立刻抖若筛糠,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道:
“十几年前,我还是南边的一个读书人家的庶子,前程远大。无奈何家中有嫡长兄心胸狭隘,一直刁难,几乎过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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