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周后,杰西蒙觉得自己习惯了这离谱的生活,甚至开始觉得无聊了。
约翰并非一路向北,而总是兜兜绕绕的行进。观察了几天后杰西蒙发现,他始终没让沿途的镇落离自己太远。若是离得太近,有可能被吸血鬼的耳目发现,若是离得太远,可能被野地的古灵精怪盯上。
于是他们钻树林、跨沼泽、睡草地,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当他们在一个山坡上扎营时,又有一个叫韦德的护教军兄弟加入了他们。与高大挺拔的约翰不同,韦德有些驼背,须发油腻,但五官生的颇为凶狠,看得出也是个不好惹的汉子。
约翰与韦德握了握手,那家伙才露出了笑容来。
“队长。”韦德这么称呼杰西蒙的伯父,看到杰西蒙时他又问:“这小子是谁。”
“我侄子杰西蒙,从吸血鬼的辖区来的,想和我走同一条路。”伯父回头来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转过头来问道,“怎么样,想不想要?”
“杰西蒙?”老兵打量了一下年轻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听着像个女人,还是先练几年了。”
“我不是女人,也受过训练。”杰西蒙不禁插嘴。
“是吗?”韦德咧开嘴露出一排黄牙,脸上满是嘲弄,“小子,你会干什么?”
“我学过剑术,还会神圣魔法……”
“你对付过尸鬼?”韦德打断了他。
“没。”
“你对付过幽魂?”
“没。”
“好歹你对付过僵尸吧?”
“没。”
“那你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小鬼,我们村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比你靠谱。”
杰西蒙满脸通红,本想再反驳几句,约翰却说:“行了韦德,别欺负年轻人了。侦查的怎么样?”
“没有任何动静,坎贝雷特对安思屯漠不关心。”老兵答道。
约翰难以置信地问:“血仆也没有动作?”
“我又不是新手,首席。”韦德挑了挑眉毛,“别说血仆了,我都没看见一只蝙蝠飞离坎贝雷特的庄园。”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约翰面色阴沉,“到底是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还是我们的行动在他们眼里只是儿戏?”
韦德耸耸肩在火旁坐下。“不管哪个,至少安思屯安全了。”
“如果那儿的村民不把我们的人杀猪似的宰了送给吸血鬼的话。”约翰补充道,接着拿出酒壶递给了老兵。
他们又坐在火旁聊了一会儿,说的都是护教军的事,杰西蒙插不上话,便先睡下了。过了几个小时韦德叫醒了他,告诉他他是最后一班守夜。他守在火旁,总感觉今天天亮的很晚,但也没什么凭据。
天明后三人结伴而行,越往北走天气越为凄凉,最后连马鬓都开始结霜。
隔日他们在一处荒废的牧羊小屋休息,杰西蒙多次忧心房顶会在睡觉时塌下来,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睡眠质量。正在他睡得正沉时,约翰却把他突然叫了起来。
他本想发问,伯父却举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杰西蒙从毯子里爬出来,地板随着他的动作嘎吱作响。他步履蹒跚地跟着约翰走了出去,看见韦德正提着剑守在门边。
杰西蒙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抽出长剑踏出门去,看见几十米外果然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
“尸鬼。”约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这是某种新兵试炼吗?杰西蒙心想,他望了伯父一眼,伯父扬了扬下巴让他走上前去。
年轻人已经从困意中清醒了过来,他双手持剑,蹑手蹑脚的向人影走去。约翰跟在他身后,身上却没带任何武器。
“你能看清他了吗?。”约翰说。
“我看得很清楚。”也许是这个世界的居民已经习惯了黑暗,也许是歌赛克的银月比地球亮的多。杰西蒙隔着老远便能看清那只尸鬼。
乍一看他还以为那是个普通的人类男性。他身上穿着亚麻衬衣和棉质裤子,手里拿着把崭新的斧子,背对着他们,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像是在看月亮。
但很快杰西蒙就注意到了异常,那人的脖子缺了一块儿,像是被动物啃食所致。衣服上布满血迹,难说是来自他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腿扭曲成了一个不自然地形状,却仍能稳稳地支撑着他。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知道尸鬼是怎么产生的吗?”约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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