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钥匙,就在檀香枕边。
皇甫轩爱怜地拂拢她的秀发,顺手拈起了钥匙,轻轻滑下床沿。
沈碧君仿佛有些知道,只是无力睁开睡眼,身子扭动了一下,含糊的道:“七郎不不要走”
皇甫轩忍不住又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面颊,沈碧君没有动,又沉沉睡去。
清晨略有寒意,皇甫轩替她掖好被角,自己也披了件衣服,然后慢慢走到首饰铁柜边,蹲下来,查看柜门上的暗记。
这一看,不禁心头暗惊。
昨夜他关闭铁柜时,曾在门缝上偷偷沾着一根发丝,现在,发丝赫然已经脱落。
这表示,昨夜入睡以后,曾有人偷开过铁柜。
皇甫轩挺身站起,迅速检查了一遍门窗,全都关得好好的,窗棂皆由内上闩,仍然原样未变。
既然并无外人进来过,是谁偷开了铁柜呢?
皇甫轩忙用钥匙一层层启开铁柜钢门,里面监藏七星宝刀的盒子业已不翼而飞。
他心念电转,不动声色,又将铁柜一层层锁好,再把钥匙放回枕边,匆勿着衣,开门下楼,急赶后花园“掬香榭”。
刚出园门,却迎面遇见梅儿。
梅儿正从后花园向里走,头发蓬松,满脸倦容,好像刚由床上起来不久,一见皇甫轩,神色竟显得有些慌张,忙低头站住,轻轻道:“爷,起床了。”
皇甫轩凝目道:“这一大早,你去后花园里干什么?”
梅儿登时红了脸,嗫嚅地道:“我我在掬香榭,伺候伺候舅老爷”
皇甫轩道:“难道昨夜你”
梅儿低声道:“是舅老爷喝醉,要婢子留下来的。”
皇甫轩暗骂一声:“荒唐!”只得挥挥手,道:“还不快回屋里去,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梅儿怯生生答应了一声,正想走,皇甫轩又道:“等一等,舅老爷已经醒了没有?”
“还没有。”
“昨夜掬香榭中,没有发生什么事故吧?”
“没有呀!”
“好。”
皇甫轩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回房休息,夫人还没起来,这件事,暂时别告诉她。”
梅儿低声应诺,赧然而去。
皇甫轩仰面吁了一口气,暗想:沈援满口大道理,原来也是个风流人物,我若现在闯了去,只怕他脸皮挂不住,还是稍待片刻再去的好。
打定主意,便踅转方向,信步往花园走去。
一边走,一边回忆昨夜经过,对刀盒失窃的事,不禁深感可疑,幸亏自己洞烛先机,早有了准备,不然,真要遭歹徒所乘了。
再想到沈援道貌俨然的训诫,以及适才梅儿的狼狈情形,又不觉好笑,世家子弟,多半放纵,真正能洁身自爱的又有几人?
想着走着,不觉来到那天跟沈碧君相偎坐过的山石凳旁。
皇甫轩站住脚,脑海里不由忆起当时情景,竟油然生出无限愧意。
想想自己糊里糊涂进入“天波府”,已经不少时日了,虽说事非出于己愿,但自己窃据了别人的名分,占有了别人的妻子、产业,迄至今日,依然未能查出那些暗中潜匿的歹徒,甚至连真正“天波府”主人代长恭的生死下落,也一无所知,怎能不惭愧呢!
正感慨间,忽然听见那边花树后传来一阵呼呼风响。
那好像金刃风声响,又有些像是内气吐纳流动的声音。
皇甫轩蹑足循声间绕过树丛,却见一个人正以掌代刀,独自在林中演练招法。
那人练的,显然是一路威势凌厉的刀法,掌过处,劲风随起,附近十丈内枝叶纷落,草屑腾飞,掩去了那人的面貌。
皇甫轩正看得心惊目眩,想不出“天波府”中,何来如此高人?
那人却突然收招喝道:“什么人在林外偷看?”
他一停手,周围枝叶坠地,反而使皇甫轩更吃了一惊。
敢情,他竟是沈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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