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轩向沈援递个眼色,匆匆将铁盒放回布包,仍用链子系好,加了锁。
梅儿进屋,先向沈援施礼,道:“夫人听说舅老爷来了,非常高兴,已经吩咐备妥家宴,叫婢子来请示,酒宴是设在后厅?还是送到掬香榭来?”
沈援不放心宝刀和刀谱,想了想道:“就在这儿好,又清静,又凉快。”
皇甫轩道:“也好,老大哥一路风尘,您先请洗个澡休息一会,小弟将东西送回上房,再和碧君一块儿过来。”
沈援也不挽留,摆摆手,道:“自己一家人,见面叙叙就好,用不着太客气了。”
皇甫轩挟起铁盒,告退出了水阁,却留下梅儿伺候沈援沐浴更衣。
回到后府上房,沈碧君早已梳庄整齐等在那儿,一见面就问:“听说哥哥进门就发脾气,究竟为了什么?你们在掬香榭谈到现在,连丫环仆妇都不许进去,到底在谈些什么嘛!”
皇甫轩笑笑,指一指铁盒道:“就为了这个,令兄送它回来,一进门正遇上大伙儿在玩骰子,把我好好训了一顿。”
沈碧君道:“哥哥就是这种火爆性子,好像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正派似的。七郎,你不会跟他生气吧?”
皇甫轩笑道:“当然不会,他的话虽然不太中听,却句句是为了我好,何况,你也只有他这一个哥哥,咱们除了听着,还能对他怎么样。”
沈碧君叹口气,道:“难得你能体谅就好了,凭良心说,我和他虽是兄妹,年龄却差了一大截,连我都有些怕跟他见面。”
皇甫轩道:“现在想不见也不行了,这东西你先收起来,晚宴在拥香谢开,咱们等一会就过去。”
沈碧君接过铁盒,脸色忽然变得很凝重,低问道:“这里面是”
皇甫轩道:“代家神刀刀谱和七星宝刀。”
“哦!”沈碧君惊喜的道:“咱们结婚都已经两年啦!”
皇甫轩道:“可不是吗?令兄这次就是专程为送还七星宝刀和刀谱来的。”
沈碧君紧抱着铁盒,仰面长吁了一口气,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两年,就像才眨眨眼睛便过去了,回想两年前你到千岁府下聘的情形,我还以为只是昨天呢!”
皇甫轩微笑着道:“其实也不太久,只不过才七百多个昨天而已。”
沈碧君嗔道:“七郎,难怪哥哥发脾气,这两年时间,真是被咱们荒弃了,你只顾贪图逸乐享受,我也没有尽到规谏的责任,从今天起”
皇甫轩躬身施礼笑道:“从今天起,我一定好好振作起来,苦练刀法,奋发图强,这该行了吧!我的贤德夫人,别忘了令兄还在掬香榭等吃晚饭,咱们做主人的不去,难道叫客人饿着肚子干等?”
沈碧君白了他一眼,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就只知道嘻皮笑脸。”
皇甫轩道:“款待大舅子也是正经事,夫人,该起驾了。”
沈碧君站起来,取钥匙打开衣橱。
皇甫轩道:“别放在橱子里,这是我们代家祖传七星宝刀,千万不能失落。”
沈碧君道:“这儿是内府上房,谁有胆量敢到天波府行窃?”
皇甫轩道:“还是谨慎些的好,据令兄说,他这次一路东来,沿途都有人跟踪,企图盗取这柄七星宝刀。”
沈碧君讶道:“哦!真有这种事?”
皇甫轩道:“当然是真的,令兄为了安全,曾用铁链将刀盒锁在自己脖子上。”
沈碧君四面望望,道:“那应该放在什么地方才安全呢?”
皇甫轩道:“你存放首饰的铁柜很坚固,锁也比较牢,暂时就先放在铁拒里吧!”
沈碧君点点头,启开了墙角的首饰柜。
铁柜柜壁厚达四寸,重逾数百斤,整座柜子嵌在墙壁内,只露正面柜门,内外共有三道钢锁。
唯一缺点是,柜中空间较窄,放上几个首饰匣子,已经没有地方再放进刀盒了。
皇甫轩亲自动手,将首饰匣子搬进衣橱,然后放入刀盒,再层层加锁,最后更将钥匙收进自己衣袋里。
沈碧君道:“七郎,你是连我也不相信了?”
皇甫轩道:“话不是这么说,你的首饰都在衣橱里,已经用不着这些钥匙,何况,我要用功苦练刀法,随时取用,比较方便。”
沈碧君笑了笑,道“这样也好,七星宝刀是你亲自收藏的,钥匙也在你身上,万一失落了,可跟我没有干系。”
皇甫轩也笑了笑,没有说话,陪着沈碧君下楼往“掬香榭”走去。
家宴很丰盛,但席间气氛,却显得十分沉闷。
或许是沈援兄妹间年龄相差太多,沈碧君对这位兄长,竟似真的有些畏惧,除了礼貌上的问候以外,总是低着头很少开口说话。
沈援可能天性孤僻不喜言笑,也可能一直惦记着抽屉里那把七星宝刀,神情冷冷的,也很少说话。
皇甫轩怕言多必失,更不愿多说话。
总之,这顿饭吃得很冷落寡欢,大家只喝了几杯闷酒,勉强塞了些饭菜,便草草终席。
饭后换上香茗,本该兄妹、郎舅还话家常,既然已无“闲”可话,枯坐了一会,皇甫轩便和沈碧君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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