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轩道:“一个女的,穿翠绿色衫裙,我亲眼看见她向楼房这边奔过来。”
沈碧君道:“那女的怎么了?你为什么追赶她?”
皇甫轩道:“她躲在园中花树丛内,跟一个男人相会,被我无意中撞破,就向楼房逃过来了。”
沈碧君吃惊道:“这还了得,七郎,你看见她的面貌没有?”
皇甫轩道:“可惜匆匆一瞥,没能看清楚。”
沈碧君登时沉下脸来,对梅儿道:“传话下去,叫后府丫鬟全都到这儿来,今天非查出她是谁不可,光天化日居然胆敢约男人来花园幽会,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梅儿道:“夫人,后府丫鬟有好几十人,是否”
沈碧君道:“统统传来,一个也不能少,吩咐她们不准更换衣服,立刻就来。”
皇甫轩道:“不,碧君,这样兴师动众不太好,只需派人先封闭往前府的通路,暂时别动声色,咱们暗地查寻,不难把她找出来。”
梅儿忙道:“爷说的不错,后府丫鬟有三四十人,差不多都有件把翠绿色的衫裙,如果打草惊蛇,她只须换上一件衣服,却叫人上那儿去查证?”
沈碧君余怒未息,狠狠一跺脚,道:“也罢!传话掩闭后府园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我要亲自搜查。”
梅儿立刻吩咐下去,封闭通路,大举搜索。
沈碧君亲自带人在后府寻觅,凡是穿着翠绿色衫裙的丫鬟,全部押入花园,由皇甫轩指认。
不过顿饭光景,押入花园的丫鬟已有十七名之多,个个衣色相同,语音也颇近似,但查问之下,却没有一个曾偷进过后花园。
皇甫轩无奈,只得挥挥手,全部遣散。
空忙了一下午,涉嫌人没有查到,反挨了沈碧君一顿抱怨,惹来丫鬟们背地里讪笑
皇甫轩虽然很失望,却并不气馁,至少,他已经知道自己正置身一椿可怕的阴谋中,最近一二日内,即将有事故发生。
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故?
只需等“二马猴子”抵达,就将揭晓了。
这不仅是一个圈套,一椿阴谋,也是一次扑朔迷离的经历,一次百世难逢的奇异遭遇。
皇甫轩既然被迫置身其中,只有耐心地应付下去,何况这件事已经牵连四条无辜人命,即使没有置身其中,他也不会袖手。
人活百年终是死。
与其默默无闻过一生,不如轰轰烈烈活一天,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皇甫轩把心一横,反而泰然了。
他索性不再追查什么穿宝蓝色、翠绿色的男女,每天吃饱喝足,不是斗鸡走狗,便是呼驴喝雉,完全一付醉生梦死的样子。
他深信,反正人家决不会白费工夫将他改变成代长恭,只等那位“二马猴子”一到,事情终会显露出端倪。
一天、两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不见“二马猴子”出现。
第三天近午,皇甫轩正和罗文宾等一班朋友在前厅掷骰子赌钱,刚热闹着,忽听武士传报:“舅老爷到了。”
皇甫轩怔了怔,道:“舅老爷?哪一个舅老爷?”
长耳小田低声道:“代兄,莫非是千岁府的沈老哥来了。”
皇甫轩道:“你是说沈援?开玩笑,他远在列柳城,怎么会跑到洛阳来?”
田伯达道:“不会错,一定是他,就是嫂夫人的兄长,不是他还会有谁?”
罗文宾脸上忽然变色,忙道:“那得快把场子收起来,这位沈老哥最恨人赌钱,被他看见,准挨一顿臭骂。”
皇甫轩道:“怕什么,你们玩你们的,我先出去瞧瞧,如果是,就接他到后府去”
话未说完,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道:“不必,我已经自己进来了。”
皇甫轩抬起头,不觉一愣。
门口站着一个土老头,五十来岁年纪,又瘦又矮,尖嘴削腮,双臂奇长,穿一身青色粗布短衣裤,已经洗得快变成白的了,脚下一双草鞋,沾满了尘土。
最怪的是,他背后斜背着一个狭长形的布包,却用拇指粗细的铁链子,牢牢锁在自己脖子上。
这就是堂堂列柳城千岁府的“一剑擎天”沈援?
简直连个耕田的农夫也不如嘛!
但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敢轻视他。
别看他衣着粗鄙,其貌不扬,那双眼睛却宛如两把利刃,闪射着赤红色的慑人光芒,目光流转问,满室生寒,叫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只看这副眼神,就知道沈援的内功修炼,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而且练的是最难练的崆峒派“太阳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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