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家,一个有梦想有理想的作家……”姜尚宇唏嘘不已。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写作梦是张信仅剩的信念,当梦碎了的那一刻,张信心理最后的坚持,也被彻底击垮了。
白雾拿起手机说:“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去把张信叫进来吧。”
张建国起身,接过手机说:“这孩子怕受刺激,我求求你们,一会儿别问太敏感的问题,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白雾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很快,张信进来了,紧张的坐在沙发上。
身体坐的笔直,头却低着。
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会时不时的往下滑,每次推眼镜的时候,他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僵硬。
“一天,给他倒杯水。”
白雾没有立即展开提问,推着轮椅离开了办公桌,来在茶几前,停在了张信对面。
姜尚宇也将椅子推到茶几侧面坐下。
尤一天将水放在张信面前,在张信身旁坐下,一拍张信的肩膀,“别紧张……”
尤一天的话还没说完,张信忽然向旁边移动,坐在了沙发边,跟尤一天拉开了距离。
尤一天尴尬的把手缩回。
张信的病症,似乎要比想象的严重。
白雾想了想,开口说:“听说你是作家,很荣幸认识你,我看你好像很害怕我们,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怕我们。”
“我们听了你父亲的讲述,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怜,跟可怜相比,你最渴望得到的是人们的认同,是人们对你的认可。”
白雾说的不急不缓,平平淡淡的,但是却真的戳进了张信的心坎儿里。
张信抬起头来看向了白雾,白雾也看着张信。
“你的眼睛里,有绝望,跟我一样。”
张信竟然开口了。
而且是盯着白雾的眼睛说的,只是语气略显冰冷。
白雾感到惊奇,对眼前的张信更加感兴趣了,“我想邀请你去我的书房,可以吗?”
张信微微摇头,“你快死了,你的绝望是生命。我的梦死了,我的绝望是梦,它们一样,我们无能为力。”
张信的表现,令三人接连感到意外。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就是现在的张信。
沉默的时候,他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当他开口,他就是这个世界,这样的反差令人震惊。
白雾原本想,以张信是作家的身份为突破口,进而让张信放下戒心,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可张信却反将一军,他显然猜到了白雾的意图,所以才扯开了白雾内心的伤口,让白雾不敢再套近乎。
直到这一刻,三个人才恍然大悟,他们有些想当然了。
觉得张信有重度抑郁症,所以轻视了他。
他们忽略了,张信跟张建国不一样,这是一位接受过十多年教育的大学生,是个有文化有思想有心机有城府的作家。
“人活着要往前看,但也要看脚下,我们都无法确定自己生命的终结日期,可能很遥远,也可能就是下一秒,这是我们无法得知的,所以眼下的东西才更重要,你觉得呢?”
白雾很坦然。
既然注定要死,那就不要再去想是什么时候。
有时间想死亡,不如把本就不多的时间花在当下。
张信没有接话,而是说:“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二十分钟的时间,的确可以做很多事,你们如果怀疑是我杀了田宇,就把我抓起来吧,对我来说,监狱也好,家也好,哪儿都一样。”
张信的声音。就好像有魔力一样,能让一个积极的人黯然神伤。
他就像自带灰色空间一般,只要他说话,就能把别人的世界,也变得黯淡无光。
白雾说:“能给我看看你的手机吗?”
“我没有手机。”张信回答。
“不可能!”
尤一天第一时间反驳道:“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连手机都没有?”
张信扭过头,冷漠地看着尤一天问道:“你的手机是用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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