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拎着兔子的手僵住,尴尬的站在那里。
昨天小翠还说,两人各走一半的路,在路上相遇,就能省下时间了。
他现在仿佛是一个没有按时履行约定,然后被人抓包的渣男。
噢不,他现在是个小姑娘。
小姐妹之间是很包容的。
小翠对他招手:“你上哪去了?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还以为你出事了,正打算叫人呢。”
小翠确实急坏了。
听家里的大人说,这山上荒了人迹之后,狼就多了。
有些时候,能听见狼嚎,还时不时有狼吃人的传闻。
小翠光是想想自己要在这里独立生活就害怕。
谁也没想到,黄小姑胆子这么大,不独自待在家中就罢了,还敢出去……还捡到了一只兔子!
小翠的口水看到兔子就自动分泌了出来。
她问道:“你一大早就出去捡兔子呀?”
捡兔子?
当这是守株待兔,自己送上门来呢?
陆言却不反驳,点头:“嗯。”
小翠又说:“你运气真好呀!”
陆言继续高冷的点点头。
陆言利索的把肚子的皮给剥了,然后把兔子烤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挂在墙上,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陆言听见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是一个懂得投桃报里的人,回过头来对小翠说:“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吃午饭。”
小翠听了,两眼放光,也点点头。
但也不好占陆言的便宜。
这个年头,家家户户都难以见到荤腥。
过年的时候才能吃肉,像兔子这种野味,更是会打猎的人家才能吃得上的。
其余时候,想要吃上几口都是要碰运气。
于是,小翠说:“那我帮你去籽吧。我看你昨天的棉花没摘完,我留下来帮你啊!”
太好了!
小翠你是天使吧!
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吧!
陆言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一脸高冷的点点头。
于是两个小姑娘,就围着火堆烤火。
一个人专心致志的烤兔子,一个人在帮陆言摘棉花去籽。
不多时,兔子的油脂被烤的滋滋作响,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香的味道。
陆言拿出昨天小翠给他的饼子,也放在火上烤,等着吃饭了。
而此时,小翠已经手脚麻利的把陆言昨天剩下的棉花全部处理完毕。
把陆言折磨得不轻的棉花,在小翠的手里变得分外乖巧听话。
对陆言而言是折磨的事,于小翠而言根本不是。
摘好了一箩筐,还剩下今天的新的一箩筐,剩下的棉花……
嗯,还是得继续摘。
陆言看她开心那样,心里思考着,用肉来骗小翠帮他干活,不知道是不是也能完成任务?
心里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把兔子腿分给小翠。
“黄小姑你真好。”小翠一张嘴比比巴巴特别能说,陆言始终沉默,她就叽叽喳喳。
“我爹说,你很能干,我还不相信呢。现在我可算见到了,十里八乡就没有一个比你更能干的媳妇了!”
陆言:“……”求闭嘴。
能干,能干个几把!
“诶,不知道你婆母为什么要虐待你。你说话又不多,也不会惹人生气,我真想不明白,要是男人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早该笑醒了。”
“……闭嘴吧你!”陆言额角青筋暴起。
小翠又说:“你别不好意思,我说的是真的。”
陆言:“……”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可惜就是长了一张嘴。
陆言艰难咬下口中的兔肉。
在暴起伤人事件发生之前,陆言赶紧说:“快点吃完,吃完了等一下帮我摘棉花,我一个人弄不完。”
小翠瞬间被转移了话题跟注意力,目光落在竹篓上,奇怪道:“听说你婆婆天天逼你摘棉花,你翻的麻绳也很巧,很牢固,你的手比我还巧,你怎么速度比我还慢啊?”
这不太应该啊。
陆言深深叹口气,无奈道:“受过伤害了,应激了,不太想碰了。”
“哦。”小翠似懂非懂。
“用手摘,太慢了。你吃了我的肉,我们就是好朋友。你得留下来帮我。”陆言继续道。
“那没问题。”
小翠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说得没错,用手确实太慢了,如果用村长家的去籽机来摘,那就快得多了。”
??
去籽机?
机?
什么机??
机器??
陆言立即一个激灵,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问小翠:“什么去籽机?”
小翠又奇怪看她,惊讶他怎么一惊一乍的。
“就是去棉花籽的机器呀。大概这么大。”小翠一双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大概是比她的肩膀要更宽一些,“这么高。”
“对了,你好像没用过,难怪不知道呢。”小翠继续道,“那是村长的儿子在外面当木匠学徒给他们捣鼓出来的。只有村长家有,其他人家都没有呢。”
“村长家每年都靠这个去籽机摘籽,摘得又快又好,每年都有新衣服穿。不过其他的村民想要用这个去籽机,得等村长家的用完,她们才能去借。借来用也不是白给的,要给一斗米。”
陆言追问:“你用过?快告诉我是怎么样的?”
“我是用过,但也就用了一次。”小翠想了想,用她贫瘠有限的理工科知识,大概的形容一下这个机器到底长得什么样。
“就是中间两条木棍,紧紧的扎在一起。然后旁边有一个像石磨一样的转盘,转啊转啊,两根棍子就动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把棉花塞进去,棉花自己往前跑,籽就被留下来了。”
小翠非常含湖的形容了一通。
她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把去籽机的形状和工作过程,给陆言复述了一遍。
陆言听了,便皱着眉头,开始沉默的思考。
听起来,像是压辊结构类的机器。
感谢这一段时间,他一有空就跟着李学搞复原,搞着搞着,一些简单器械能自己弄出来。
只要有了基础理论跟图纸,想要动起手来不是太大的难题。
不过,这个压辊结构,只是陆言自己的推测而已。
是否真的如他所想,还需要实地看过,才知道具体要如何才能把机器给复刻出来。
在没有亲自见到实物之前,一切都是空想。
既然知道有机器,陆言就不必再为难自己比思考什么,比如“如何更好更快地摘棉花”、“如何高效的种植棉花”、“如何改良棉花实现暴富”这种离谱的课题了。
既然有机器,那么他就搞机械改良,改进生产工具,从解放生产力开始吧。
搞技术,搞革新!
搞点男人干的事情!
陆言简直要泪目了。
终于有一样他能做的事情了。
陆言对小翠说:“我想把村长家的这个去籽机借来用用。”
小翠一听,瞬间惊道:“什么?你疯了?一斗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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