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傅能在官窑里从事,想必之前手头上的功夫十分不错。
只不过一时失意,才会在这里烧炉子,成日默不作声。
这一点倒是跟李师傅有着惊人的共性。
陆言便说:“既然你以前是从官窑出来的,那想必有很多本事。在这烧炉子太委屈你了,我明天就跟我父亲说说,让他把你调开。”
“啊?!”烧炉工人傻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随便闲聊几句,怎么就时来运转了?
他不烧炉他还能做什么?
这双手已经废了!什么都做不成了!
否则他何至于来这个地方烧炉?
“调开是要去哪呀?少东家,虽然我本事不济,但是……但是我还能烧炉子……”不会是不让他干了吧?
怪自己多嘴,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现在平白丢了饭碗。
烧炉工的心里已经悔之不迭了。
陆言说:“如你所见,我是生手上路,并不熟悉烧窑的各种程序和注意事项,缺少一个的可以引领我的师傅。既然你曾经在官窑从事,那我觉得你可以当我的老师。”
反正陆家有钱。
“你要是有意,明天可以答复我。我让你的月奉翻倍,你只需要好好的教导我,不用做这么辛苦的活。”
“我、我……”烧炉工惊呆了,很快一双眼睛就有些许湿润。
他等这个机会,实在已经等了太久了!
以前在官窑里,他是一个手艺了得的师傅。
手底下带着一些徒弟,都跟着他学艺。
只是,当他的手受伤了之后,就逐渐门庭冷落,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来往的人了。
官窑成品要求高,一点瑕疵都出不得。
因为是要给官家用的,所以,要求特别的苛刻。
官窑他也逐渐混不下去了。
最后为了保命,只能回到家乡。
然而一个匠人,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双手,日子是很难过的。
为了保留最后一点颜面,他只得选择隐姓埋名。
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沦落到这种境地,要说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否则的话,这世上何苦来那么多怀才不遇的人。
他也只能自我开解,自我消遣,告诉自己要接受现实。
却没有想到在今天,遇到了一个伯乐!
这个伯乐,看上去还是最不靠谱最不着调的少东家!
这种感觉,犹如做梦一般。
烧炉工心里五味杂陈。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要少东家不嫌弃我是个废人就好。”烧炉工一个两鬓已经斑白的人,用力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如今少东家知遇之恩,来日必当报答!”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
陆言这一招,收服了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
陆言这才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自贵。”
“姓李。”陆言点了点头,“我认识一个姓李的匠人,手艺也很不错。”
“你且等着,明日我去找我的父亲,跟他言明了之后,自然会有人来代替你的工作。你日后只需要跟着我就好了。”
“是是是。”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李自贵把陆言送走了之后,还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今天居然遇到贵人了!
李自贵激动的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为了好好表现,李自贵干脆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自己之前所有学习到的经验都好好的过了一遍,以应付明天的教学。
少东家给了他一次机会,可千万不能让少东家失望,一定得拿出真本事来好好干活,才能对得起少东家的栽培!
少东家心地虽然好,但是烧窑的技术确实不怎么样,有待加强。
鉴于他是个新手,很多东西都不懂,要把他教会这条路,可真是任重而道远呢。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李自贵已经自己给自己打完了鸡血了。
次日,陆言果然找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过来帮李自贵烧炉。
小伙子眉清目秀,穿着陆府小厮的衣服。
李自贵看着觉得有点面熟,于是发问道:“这位小哥看起来有点面熟呀。”
小伙子抬起头来。
李自贵认真看了看,终于认出来了。
这不是陆言的贴身小厮是谁?
贴身小厮要来这干活?
干得了吗?
这里又闷又热又难受,要时刻盯着炉火,一点功夫都不能松懈。
这些小厮干得来吗?
李自贵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这……烧炉也是个技术活。这里又闷又热,条件不太好。”
小厮一脸坚决,说:”没关系,我可以吃苦。不会就学,学不会就练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吃不了的苦,也没有什么是我学不会的活。”
只要别让他呆着没事干就行!
不然饭碗就快要不保了!
如果不是他极力推荐自己,现在还在坐冷板凳呢!
绝对不可以让自己失去价值!
既然少爷已经不做纨绔了,那他也要改变自己才行。
不然就没有工作了!
陆言说:“让他试试吧。不行再让他回家去。他很积极,所以我给他一个机会。”
“!
!”一定要好好表现给少爷看!
小厮的觉悟很高。
活也干得很好。
一天表现下来,李自贵十分满意,陆言也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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