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下凑到平昌侯耳旁,低声道:“主公不必忧心,我与袁良的副将乃是同乡,平素虽不联络,却也有些交情。”
“况且主公只需杀了王笙,再将其首级献给袁良,袁良性直,定会与主公不计前嫌的。”
平昌侯思忖片刻后,下了决心:“好,就依你之计。”
这番话传到了王笙耳中,身边的副将们早已怒不可遏,王笙却是面不改色,眉目间竟含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玉槐说的果然不错,平昌侯狠毒,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次日,王笙早早在赵淮玉门外等候,待赵淮玉推门而出,王笙连忙上前:“先生昨夜睡得可好?”
赵淮玉身披灰色狐裘,束发上戴了一枚青玉发冠,乍一看英气非凡,脸上那块类似胎记的东西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潇洒。顿了顿,赵淮玉出门道:“甚好,定国公看起来气色不错。”
王笙苦笑片刻,带着赵淮玉到厅堂里用早膳:“先生看,昨夜所言之事该如何去做呢?”赵淮玉舀了一勺羹,眼角微弯:“定国公不可与平昌侯硬碰硬,否则定然吃亏,不如先离开平昌……”
赵淮玉的计划是,让王笙假意告诉平昌侯他要离开平昌。平昌侯得知王笙不会威胁他的地位,一定会掉以轻心,就在王笙离开平昌时,趁平昌侯不备,挟持他夺取官印。
王笙听后很是欣慰,以他对平昌侯的了解,平昌侯就是一个没有野心的窝囊废。只要能够安坐平昌侯这个位置,他便什么也不会计较。正因如此,这些年来他才既没有扩大自己的实力,也没打算和王笙一起扳倒袁良,以登上更高的位置。
数日后,王笙向平昌侯辞行:“贤弟,我在平昌叨扰许久,为贤弟添了不少麻烦,如今西部城池兵力匮乏,我已决心进发西部。”
闻言,平昌侯煞是惊喜,眉目间先是弥漫着浓浓的笑意,随即却又佯装不舍:“西部艰险,兄长此去定要当心。”
这几日,王笙都在府上收拾东西,平昌侯听探子来报,说王笙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明后天就会离开平昌。
手下几次三番前来劝告:“主公,要是再不杀了王笙,以后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平昌侯十分不以为然:“我杀王笙干嘛?只要他安安分分的撤出平昌,我与他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称兄道弟!”
那谋士满脸通红,胸中堵上一团化不开的郁结,实在是没想到平昌侯如此安于现状,令人痛心疾首!然而平昌侯虽然昏庸,谋士却仍在警醒他:“主公,倘若今日不杀王笙,王笙他也不会放过主公你啊!”
平昌侯不耐烦的打断谋士:“你多虑啦!王笙手里如今只有区区一万多兵马,我城中近十万精兵,他岂是我的对手?”
说罢,平昌侯不愿再听那谋士苦劝,便拂袖出门去了。
与此同时,赵淮玉不忘提醒王笙讨好平昌城中的将士们,为后天除掉平昌侯做足准备。王笙一一照做,下令收买平昌城中的数名将帅。
一日后,王笙率领一万兵马离开平昌,平昌侯一路上骑马相送。途中,平昌候左侧是王笙,右侧则是自己的一个副将。平昌侯自以为准备充分有恃无恐,因此未曾防范。马蹄声踢踏响起,平昌侯与王笙有一句没一句的辞别,两人表面上情深义重,实则各怀鬼胎。平昌侯沉浸在平昌无忧的。
喜悦之中。
王笙却在默筹划待会儿如何杀了平昌侯。行至城门口,平昌侯下马送别王笙:“小弟惭愧,今日只能送兄长到这里,还望兄长海涵,一路顺风!”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青龙宝剑在寒风中发出一声锐啸,随即这剑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平昌侯的脖子上。
平昌侯惊慌失措的同时,也不由得追悔莫及,暗恨自己没有听从谋士的劝告,如今果然被王笙暗算。然而这种局面下,平昌侯原本可以脱离险境,只要他身边的副将肯出手,王笙的剑必定收回。就在平昌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副将身上时,只听那副将高声对身后的士卒们道:“都不许动,不要伤了主公。”
平昌侯心急如焚,大叫:“你愣着干嘛?还不救我!”王笙摇头笑道:“贤弟,如今剑已出鞘,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平昌侯一看王笙居然来真的,立时神色大变:“兄长这是为何?是否有什么误会?先把剑放下再说……”
王笙怎会是把剑放下的人,反倒逼得更紧,只见他眸中厉色一闪:“恩将仇报的小人,当年若非有我,你岂能当上这个平昌侯?”
“如今我暂时落魄,你却有心加害于我!”说到这里,王笙当机立断的把剑刺入平昌侯的胸膛,“无耻小人,留你何用?”
话落,平昌侯胸口溅血,当即血流身亡。平昌侯死后,平昌城门口的士卒们竟然无人惊慌,这都是因为近日以来众将领们提前与他们打了招呼。
而此刻,王笙一副替天行道的正义凛然之气,高声道:“将士们,平昌侯背信弃义,心胸狭隘,这样的人岂能做好一城之主?”
“今日我杀了此人,今后平昌由我监管,我必将厚待将士们,如有违背,天诛地灭!”话落,平昌城外的士卒们居然高举长矛,兴高采烈的喝道:“定国公,定国公。”
时兀自坐在马车上的赵淮玉不禁面露讥诮,实在不知是不是平昌侯素日严苛小气,才会让他的手下这么轻而易举就投降了。
王笙得以占领平昌,赵淮玉自是大功一件,因此王笙又赵淮玉知道王笙这么做是为了让家丁监视他,却还是象征性的婉拒了几句,最后不出意外的住进了大宅子里。
赵淮玉的府宅离王笙的住处不远,这座府宅坐北朝南,采光甚好。
宅子宽敞整洁,庭院里横亘着一条碧绿的溪流,溪边翠竹高耸,鹅卵石上有几片落叶落花。此外,王笙赐给赵淮玉的家丁大多是些奴婢,这些奴婢显然经过了精心挑选,个个都生得如花似玉。
其中,就数一个名唤春雨的丫头最是标致。当然,赵淮玉是不会去注意这些的,他闲来无事时,只在庭院里散散步,看看书,甚至不怎么与府上的下人说话。但春雨总是有意接近赵淮玉,譬如赵淮玉站在走廊上发呆时,她便拿出赵淮玉的斗篷让赵淮玉披上。
淮玉坐在门外看书时,她便默不作声地到赵淮玉身边,为赵淮玉端来炭火。
时间长了,赵淮玉终于在看书时,不冷不热,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声音柔软,怯怯的回道:“公子,奴婢名叫春雨。”“春雨?”赵淮玉冷冷的笑了一声,“现在是隆冬了。”春雨怯生生的颔首,似乎听不。
懂赵淮玉在说些什么,在赵淮玉身边待了一会儿,没听见赵淮玉有什么吩咐,便默默退下了。起先春雨不敢抬眼看赵淮玉的脸,因为听其她下人说,赵淮玉十分丑陋,长得像个怪物一般。然而那次与赵淮玉说过话后,春雨却觉得那样。
纯粹而清朗的嗓音,不该是个丑陋的怪物能发出来的。有了初次的对话。
雨渐渐大着胆子瞄了赵淮玉几次。春雨运气好,一眼就看见了赵淮玉洁白无瑕的那半张脸,定眸的瞬间,只叹这世间为何会有如此俊俏的男子?大雪飘过屋檐,在春雨身。
后纷纷扬扬,结成一片朦胧的背景。赵淮玉有些愧疚,和缓了目光望向眼眶通红的春雨,嗓音仍是如同此时飞扬的雪,没有任何温度。“知道了,以后我午睡时,你就不必在一旁伺候了。”
春雨惊魂未定,一双无辜的眼睛里又噙了些许委屈:“是,公子。”然而说完这话,春雨还是站在赵淮玉身边,赵淮玉半躺在藤椅上,冷冷的问她:“你怎么还不走?”春雨愣了愣,弱声回答他:“公子,外面凉,您还是。
进屋歇息吧!”赵淮玉目光飘渺,注视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横亘了一抹惆怅。只有身子着了凉,心才不会更凉。说起来如今的他已经成功靠近了王笙,至少多了许多复仇的机会。然而为了复仇,替自己的杀父。
仇人做了这么多违心的事,他这个一腔正义热血的年轻人难免觉得心痛。半晌,赵淮玉用余光瞥见春雨还在身旁,于是问她:“你不怕我?”春雨怔了怔,随即如实相告:“起初有。
些怕,可是现在反倒不怕了。”赵淮玉仍是面无表情,直直望着前方,幽幽问她:“为什么?”春雨两颊噙了笑,唇畔攒出一个漂亮的。
梨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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