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审团上不少年轻的官员面露畅快之意,估计心里在想着痛打落水狗了。
坐在正中御座上的朱由检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欢喜。
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太监,没有了权势之后,不过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
若不是因为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朱由检也不至于要对一位老头子痛下杀手。
李国木普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大声道:“罪臣魏忠贤,对于左都御史崔呈秀弹劾你所犯的并帝,蔑后,弄兵,无二祖列宗,克削藩封,无圣,滥爵,掩边功,朘民,滥造冤狱共十宗罪,你可有异议?”
魏忠贤声音沙哑地道:“咱家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有什么能力做下这么多事情,咱家承认自己有罪,但有罪的可不止咱家一个!”
说到这里,魏忠贤抬起头,笑容怪异地看着主审座上的崔呈秀和薛贞二人。
崔呈秀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急忙拿过惊堂木用力拍在桌子上,“案犯魏忠贤不要胡言乱语,在陛下面前,你居然还想抵赖吗?”
魏忠贤脸上有些轻蔑,道:“崔御史这是心虚了吗?要知道以前你在咱家面前,可比咱家府上的狗要恭敬多了。”
听到这话,陪审团上传来依稀的笑声,许多人脸上通红,腮帮子鼓起来,看来是憋得很难受。
大明立国以来,在公堂上被羞辱的左都御史,估计就是崔呈秀这么一个了。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替崔呈秀不忿,因为大家都知道,魏忠贤说的是事实。
都察院大把人想这么做,只不过碍着官职,没人当面嘲讽崔呈秀罢了。
“大胆!竟敢胡言乱语,给本官掌嘴!”
崔呈秀大怒,“嗖”一下站了起来,抓起惊堂木又重重地拍了几下。
这番恼怒的模样,如同坊间骂街的悍妇一般。
只不过主审官没有发话,下面的狱吏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崔呈秀大呼小叫的,让李国木普面色有些不快,这老小子没大没小的,到底你是主审还是老夫是主审。
但朱由检就坐在后面的御座上,李国木普不好发作,出言提醒道:“陛下在后面看着呢,崔御史请注意形象。”
崔呈秀内心“咯噔”,暗道不好,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想到这一点,崔呈秀不复方才的气焰,讪讪地坐回了椅子上。
朱由检一言不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名义上的父子在公堂上对撕的场景。
审讯继续。
李国木普之前已经知道魏忠贤录了完整的口供,但此刻在公堂上,还需要将这个流程继续走完,道:“既然罪臣魏忠贤你有异议,那就详细说来。”
魏忠贤回道:“崔呈秀弹劾咱家掩冒边功,估计是忘了你现在这个太子太傅,兵部尚书的官职是怎么来了的吧。
咱家没记错的话,后面还加升了少傅,正一品官呐。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冒功,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咱家说话?”
魏忠贤这番话一出口,陪审团位置上,方才还憋着笑的官员,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举起袖袍掩住嘴巴,嗤嗤地笑了出来。
这一阵笑声,在崔呈秀听来却是异常刺耳,仿佛拿着鞭子在他脸上狠狠地抽起来了一般。
崔呈秀脸色变得青紫,气得胸前像个风箱一样鼓起来,不停起伏。
李国木普倒是老成稳重,脸上依然保持威严,举起惊堂木一拍,语气严厉道:
“肃静!”
但此时,崔呈秀感觉一阵气血上涌至脑袋,双眼发黑身子一歪,竟然当堂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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