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人在朝的人数本来就比不上东南地区,门克新不能坐视这位老乡就这么成为炮灰。
“你说什么?”
告病在家的杨所修正在自家书房写下一封弹劾崔呈秀的奏疏,得知门克新登门,便出去迎接,然后得知了自己即将面对大批科道言官弹劾的消息。
崔呈秀这个时候不赶紧为自己辩护,居然这么快就腾出手来打击自己了?
“杨兄,你还是赶紧上疏为崔大人辩解吧,你做的这件事实在是太不明智了。”门克新劝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杨所修摇了摇头,道:“门老弟,实不相瞒,崔大人会安排人对付我,这是我早有预料的事情,也安排了后手应对。
只不过我没想到,崔大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胃口,居然想对这么多人同时下手,也不怕撑死他。”
经过方才的一番分析,崔呈秀的谋划,杨所修已经看出来了,这招是阳谋呀。
如果不反击,这一批官员被弹劾倒了,那估计以后就更没有人敢反对崔呈秀了。
如果对此反击,那就等于在告诉陛下,阉党并不是一家独大的,朝廷还有另外的政治势力,阉党并没有威胁到皇权的能力。
这样一来,崔呈秀等人就会顺利脱身了,说不定还能继续得到重用。
门克新有些不理解,问道:“既然弹劾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杨兄为何要如此行事?”
杨所修苦笑道:“唉,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却不得不这么做啊。”
叹了一口气,杨所修继续道:“我观陛下登基以来的种种行事做派,有明君之像。
陛下不似以前的天子一般不理朝政,听说还常常处理政事到深夜子时,每日还坚持御门听政。
前些日子,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爷说杀就杀了,这就从厂公手上夺回了大内的军权。
如此圣明之君,厂公必败。
我以前得罪太多人了,厂公一倒,那些要员是不会放过我的,继续跟着厂公,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如趁此机会掉劾崔呈秀,倘若是入了帝心,那一切威胁皆不足为惧矣。”
对于门克新这位重义气的同乡,杨所修就直接交底了。
在这般境遇下,门克新还能上门来告知,杨所修内心是非常感激的。
“这,这……”
门克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到的层面。
但门克新还是有一个疑惑,问道:“杨兄为何如此笃定陛下会对厂公下手,厂公历经三朝不倒,万一陛下继续恩宠厂公,你就死亡葬身之地了。”
杨所修思虑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秘密,“门老弟,我说的事情你万万不可外传,要烂在心里。
陛下未登基之时,在宫内遭遇了谋杀,据说跟厂公有分不开的关系,你说陛下还会相信厂公吗。”
门克新大惊,问道:“如此隐秘之事,杨兄是如何得知?”
杨所修笑了笑没有说话。
门克新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那杨兄,我该如何做?”自己抓不准主意,门克新干脆问起了这位老大哥。
杨所修笑了,方才费那么多口舌,就是为了要笼络住这位同乡。
多一个御史,就多一份威慑力。
“陛下虽然驳回了我的奏疏,但也没有对我有什么批评,更别说惩罚了,这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态度。
门老弟,你只管上疏弹劾我,为崔大人‘夺情’一事辩解,其他的就不用理会了,我自有安排。”
“那就如杨兄所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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