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示意两人别争吵,道:“这是干爹派人传出来的消息,陛下似乎对干爹多有提防,干爹忧心此事,让我们给出个主意。”
崔呈秀右手边的左都督田尔耕举起茶杯,打开了茶盖轻轻吹了气,啜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信王府邸曹化淳和王承恩等内侍召入宫中,这摆明着是对干爹的不信任嘛。
曹化淳如今执掌御马监,提督勇卫营,陛下对其是信任有加呀。
我看呐,不如提前到曹化淳那里烧烧香,讨个门路。”
李夔龙眼睛一亮,应声道:“这倒是个好主意,田都督果然稳妥。”
听到这话,崔呈秀面色不渝,道:“哼,曹化淳算什么东西,干爹还在位呢,你们就想改换门庭了?
诸位可不要忘了,没有干爹提携,我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旮瘩地吃灰呢。
敢跟干爹作对,杨涟,左光斗之徒就是诸位的前车之鉴。”
这么一番挤兑下来,田尔耕也不高兴了,反驳道:“嚷嚷什么呢,大家都是为干爹办事的,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干爹一把年纪了,指不定哪天就退下来了,到时候掌司礼监的说不定就是这位曹公公。”
崔呈秀主谋议,田尔耕主武备,两人平时就不太对头,再加上不属于同一个体系,自然是谁也不服谁。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眼看着就是一番争吵。
方才被斥责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吴淳夫,此刻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这关节眼上,咱们可不能内讧了。我看呐,不如就建议干爹来一个‘以退为进’,再试探一下陛下的态度。”
崔呈秀听明白了这个意思,道:“如此也好,干爹身兼多职,司礼监秉笔乃内廷核心关键之位,不可轻举妄动,依我看,或许可以请辞‘东厂提督’,诸位觉得如何?”
“附议。”
“附议。”
“附议。”
……
倪文焕补充道:“稳妥起见,安排几个科道言官上疏弹劾我等,这样的话,陛下是什么想法就非常清楚了。”
李夔龙摸了一把胡须,点点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我手底下有人,诸位放心,老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吴淳夫有些兴奋,道:“满朝文武几乎都是我们的人,陛下要是知趣的话就不会对我们动手。
不然的话,朝廷瞬间就会瘫痪,会出很多乱子的。”
田尔耕狞笑道:“乱点好啊,需要动刀兵的事情就交给我,那些东林党人,要不是干爹按着,我早就想动手了。”
“这个莽夫。”
崔呈秀心里暗骂了一句,他对只会打打杀杀的人没什么好感。
不过眼下不是内斗的时机,崔呈秀心里虽然不喜,嘴上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以后得建议干爹把这个武夫给拿下去。
……
崔府正在商议的同时,阉党的另一批中层人物此刻也在商计。
都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杨所修、云南道御史杨维垣和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借着探望刑科都给事中薛国观的名义,一起来到了薛府。
薛国观今天在早朝上挨了廷杖,此刻俯身趴在床榻上,屁股时不时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痛感,但脸上却神采奕奕的。
也不知道太医给薛国观用了什么药,本来薛国观都已经晕厥过去了。
抬回府上不过半天时间,薛国观又精神起来了。
杨所修几人先是恭贺了一下薛国观在朝堂上的勇举,便开始进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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