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一开始只是袁欣瞳大学里的学姐,因为社团的关系见过几次面。
袁欣瞳有次回校晚了,被几个街溜子盯上尾随、骚扰。
秦楠认出了她是自己的学妹,抄起小吃摊上的啤酒瓶就抡了上去,然后五个流氓被一个女人揍得抱头鼠窜。
后来吕不良从袁欣瞳其他闺蜜口中得知,这个女人多次赴日学习空手道,大学还没毕业就考到了松涛馆流的黑带。
这算是第一个蝴蝶效应么?
前世两人分得干干净净,次日袁欣瞳让人把东西搬走后,就再无联系。
可当事情往另一个方向演变时,人家直接摇人过来了,还是个他不想见到的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吕不良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不经意间朝客厅瞄去。
秦楠径直走进客厅,后面跟了五六个穿着相同制服的人,男女参半。
男的抱着重叠的塑料箱,女的提着一大堆口袋,他们在秦楠的命令下走进卧室,将袁欣瞳的东西打包起来,屋里满是收拾东西的声音。
秦楠上身是灰色高领羊毛衫,外面套着黑色毛呢大衣,下身搭了一条纯白直筒裤,脚踩雪地靴。
她的嘴唇涂了一点口红,脸部线条介于刚毅与柔和之间,亚麻色的长发搭在肩上,发梢微卷,整体看上去高冷成熟。
尽管吕不良和她不对付,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又飒又美,如果剪个短发,比很多男人都要帅。
秦楠双手揣进兜里,肆意地打量着四周,唇间挂着冷冷的笑意。
客厅能直接看到阳台,环顾一周后,她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吕不良身上,吕不良的视线也刚好跟她碰到了一起。
就这一瞬间,她的眼神霎时变了。
这种目光吕不良在她那里体验过很多次了。
——那是看垃圾的眼神。
吕不良本想瞪回去,但考虑到自己头上暂时有顶“渣男”帽子扣着,底气不足,便继续假装打电话回避尴尬。
卧室内传来断断续续的询问声。
“秦总这个怎么处理?”
“秦总这几件也要装起来吗?”
秦楠应该是直接把自己公司的人喊来了。
她的家境非常富裕,在当地关系网也不弱。
大学时把流氓打进医院躺了几个月,一毛钱没出,反而是流氓家人上门道歉就能看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玻璃门突然被拉开了——是袁欣瞳。
吕不良诧异地打量着她,感觉她的神色一下子全变了。
之前的袁欣瞳长发及腰,瓜子脸上总是洋溢着浅浅的笑意,时而傲娇,时而温柔,偶尔还会耍小性子。
每次吕不良都得赔笑哄好。
但是这样的袁欣瞳,她眼里自始至终都装着吕不良。
吕不良坐在床上看书时,她就依偎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眼瞳亮晶晶又含情脉脉,呼吸的热气喷在他脸上痒痒的。
当吕不良转头看她时,她又迅速将视线挪到书上,然后故意翻一页说:你好慢喔,我都看完啦。
而现在,她的眼眶有些红肿,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右眼角的泪痣在此刻增添了一抹哀情。
她似乎不会再笑了,绝美的脸上是不融的冰冷,咖啡色长发在脑后扎成高高的马尾。
袁欣瞳先前还穿着吕不良送她的白色羽绒服,如今已经换成了自己买的明线呢子大衣。
在屋外凄冷的寒风中,袁欣瞳的身躯单薄得似乎随时会倒下。
她明明看着吕不良,但是眼里已经没有他了,墨玉般的瞳孔中倒映着漫天的雪。
见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袁欣瞳,吕不良有些不忍,心底再次隐隐作痛。
对于前世的他而言,这是时隔八年的相见。
没想到这么快,又重演了分离的一幕。
他想起先前做的决定,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过来,难受得说不出话。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留下了。”
袁欣瞳的声音平淡如水,“门卡和钥匙在桌上。”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这个距离,明明伸手就能触及,但吕不良与她之间仿佛隔了一个时空。
她轻轻丢下一句话。
“我走了。”
这三个字听得吕不良心如刀绞。
上辈子她也是这句话作结尾。
说完,袁欣瞳拖着行李箱向大门口走去,并顺手带走了客厅里的垃圾袋。
没有斥责,没有咒骂,没有拳打脚踢。
只有平静的释然。
吕不良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声:
“有时间可以去图书馆看看,《遥远的救世主》上架了。”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正在帮忙搬家的职员们为之侧目。
袁欣瞳的身子倏地僵了一下。
她没有停留,沉默地消失在门口。
秦楠双手交叉抱胸,倚靠在墙上,一直冷眼旁观。
待袁欣瞳离开后,她挥挥手让几个员工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搬走,然后便不怀好意地向吕不良走来。
吕不良身高一米七,身材高挑的秦楠比吕不良还高半个头,今天穿着雪地靴更明显了。
男人面对比自己高的女人,有时会生出某种特殊的压迫感,感觉很不舒服。
她离阳台愈近,嘴角噙着的笑容就愈发的冷。
吕不良知道她想干什么。
该来的始终会来。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冷笑的秦楠,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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