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左眼皮轻轻抽搐一下,笑呵呵道:“崔公子,西市有位掌柜姓左,乃是老夫远房妹夫,目前在西市做些皮毛,香料生意,在西市掌柜们跟前,能说上一些话,是西市的商行长老。”
“我这妹夫,一心想为世家效犬马之劳,为崔公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可苦于没有门路,小老儿厚脸皮恳请崔公子给个机会。”
“偶,是么。”崔文一听还有这层关系,一瞬间来了兴趣,心中那点顾虑瞬间消失,脸色也放松下来,兴匆匆道:“好,这件事本公子允了,其他掌柜要鼎力协助,不可生了惰性,只要此事一成,你那位姓左的妹夫,本公子可以考虑。不过嘛,这次我们世家供钱要多上缴两成。”
胡掌柜立马大喜,只要这崔小儿开口允许就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崔公子大恩大德,小老儿定当全力以赴,不敢懈怠此事。”
其余三人一对眼,接着低下头。
笑面虎胡立名不虚传,若非我等不知实情,倒真以为如此。
倒是这崔文不过一嫩头小子,吃吃亏倒也不是坏事。
四人告退后。
崔文回到书房,一脸得意与兴奋,没想到商贾如此赚钱。
若没有自己出谋划策,世家怎能白白多得两成供钱,收到钱后肯定对自己刮目相看。
崔文越想越兴奋,进入一种灵魂深处的宣泄。
不过两分钟,吐出一口浊气。
看着手上的粘液,皱着眉头,一脸厌恶。
旁边的侍女战战兢兢端来一盆清水,一双杏眼满是惊恐和庆幸。
……
卢承庆重重呼出一口气,看了眼略微刺眼的黄昏,想到昨日的太子文书还在厢房,又转身回去。
刚放进怀里。
门口一道突兀的尖声:“卢侍郎,圣上特命咱家来请,立政殿召见。”
王德笑盈盈看着卢承庆的背影。
卢承庆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很快恢复,转过身来,拱手行礼道:“王公公,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知圣上……呵呵,倒是微臣无礼,有劳王公公带路。”
立政殿。
李世民左手抱着兕子,右手抱着不满两岁的李乐嫣,也就是后面的新城公主。
被两个宝贝闺女抓住胡须,一顿乱薅也不怒,眼里满是疼爱。
长孙皇后坐在软垫上扎着女红,脸上带着淡淡幽怨:“二郎,国一日不可无君,既已康复,早日上朝为好。”
换做其他嫔妃,巴不得李世民整日能够宠信自己。
李世民抬头轻轻瞟了眼幽怨的观音婢,接着对着两个宝贝闺女拱了拱鼻,笑呵呵敷衍道:“朕心中略乏,还需再修养两日,朝政有辅机和乾儿处理,朕一切放心。”
“可……乾儿一人如何应对世家,我看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为儿子考虑。”长孙皇后放下手中的女工,来到李世民身边。
当初李世民昏倒确实吓惨她,可后面知道是装病,而且还瞒着她。
一想起这事心里就淡淡失落和生气。
“观音婢,当初朕像乾儿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上阵杀敌了,太子是未来储君,还需多多历练才行,将来我们两个不在了,有些事需要他自己解决,难道你想看见,将来新君在朝堂上唯唯诺诺,大臣们功高震主?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李世民的举例不无道理。长孙皇后自然知晓,轻叹一口气:“世人只知帝王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却不知道朝堂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跌落凡间。”
御书房。
李世民坐在上首聚精会神捧着一本书籍,蜡光微微跳动,一张刚毅的脸上写满认真和威仪。
卢承庆站在下首纹丝不动,微微眨动的眼睛证明他是活着的。
“朕听闻太子将香料售卖于郑家了,可有此事?”李世民漫不经心提起,手中的书也放了下来。
卢承庆心里和明镜似的,这么大的事没有皇帝暗许,长孙无忌压根就不可能盖上大印,不过做臣子的要学会看破不说破,行礼道:“启禀圣上,确有此事,殿下盼望圣上龙体早日康复,百姓能不受香料价贵之苦,故安排华县男处理此事。”
“朕听说香料没有卖,只是放在郑家寄存,可有此事?”
“启禀圣上,臣有罪。”卢承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丝毫惶恐,行礼道:“圣上,殿下文书臣没有细看,有失职之罪,还请圣上处罚。”
“什么!”李世民腾得一声站起来,死死瞪着卢承庆,一脸哀痛,过了好半响才说道:“唉,子馀啊子馀,让朕说你什么好,民部乃国家之本,作为户部侍郎如此失职,朕心甚寒,不罚难以服众,谅你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朕康复后,任雍州别驾,五年为期,以观后效。”
“罪臣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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