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烦躁,方天定思考片刻,说道:“尽量分辨清楚,若是无法,两位兄弟合葬一墓,墓碑写上姓名。
所有兄弟碑文如下:义军烈士某某,于宣和二年十一月四日战死于越州。”
“是。”蓝墨转身要走。
“等等。”方天定叫住蓝墨,道:“未免以后再有此事发生,下令所有兄弟配发竹牌,上刻姓名、所属部队、职责、籍贯,以识别身份。”
蓝墨告辞,方天定忍不住一阵惆怅和自责。
攻打越州中伏,当场阵亡六百一十二,路上不治者八十一,加上失踪的九人和残疾无法继续上战场的二百零二人,两千余人去了九百又四人。
伤亡惨重。
自责一阵,方天定召集众将,开战后总结会议。
原杭州城内的造作局,已经被征用为义军指挥部,数百将校收到命令,齐聚这里开会。
方天定首先发言,道:“此战,我军不知路径,不知敌人实力,我一意孤行要求进行行动,被发现后我没有及时撤军,反而进行试探攻击,战略战术全部失误,这是军事冒险,应该由我承担全部责任。”
听了方天定的检讨,庞万春劝道:“大郎何必自责。兄弟们以两千对五千,杀的官兵屁滚尿流,虽然未能取得越州,却也不落下风,大郎不必自责。”
众人闻言,皆以为然,纷纷附和。
高可立道:“若非大郎一意孤行,我等如何迎得八位兄弟入伙,这叫失之那啥收之那啥来着?”
蓝墨补充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众人皆笑。
笑罢,方天定继续道:“我说这些,既有检讨,也是反思,为了以后不犯同样的错误,就这次行动中不对的地方,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嘛。”
庞万春道:“即如此,我也说说吧,弩手所带弩箭太少,弩炮只能直射不能抛射……”
庞万春说完,白钦又接道:“中层军官素质不够,我等陷入混战时,居然没人收拢组织部队重新整队……”
真是不说不知道,说了才发现,林林种种,众人提出了近百条意见。
方天定又组织大家进行讨论,商议解决方案。
吩咐把讨论记录送与方腊一份后,方天定道:“以后,我等战后,若是有条件,就组织全军进行这样的讨论,务必确保下一次的战斗,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是!”众人领命。
全程旁观的娄敏中叹道:“如此几次,任是你不会打仗,也能成为良将。”
包道乙摇头晃脑道:“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司行方道:“军事总结几次,我军自然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刚出造作局,就有人来报,道:“报告首领,有人告状士卒强买货物。”
方天定道:“所有人同至知州衙门,公开审理此案。”
不一刻,一个货郎被带到大堂。
货郎磕头道:“大王在上,小的行脚商人刘五,昨日,小的担了两桶酒进城来买,路上遇到一群兵丁,五十文强买了酒水。
小的血本无归,衣食无着,实在无法,请大王做主。”
方天定问道:“可知对方姓名?”
货郎答道:“未知,只记得临头的鼻间上有好大一个黑瘤子。”
厉天闰脸色一变,沉声道:“此人怕是我山寨的李根。”
方天定道:“是与不是,带来问问便知。”
事实证明,货郎所言不虚。
李根等人酒气未散,分开一问,便知实情。
鉴于众人初进军队,诸法不知,方天定判令几人双倍赔偿货郎损失,并每人五鞭。
随后,方天定下令各部自查自纠,并成立军法队,确保军纪不坏。
铛
猛地敲响铜锣后,张苟大吼一声“肃静”,喝止了新兵们的喧哗。
张苟甲胄整齐,挎着腰刀,胳膊上套着红布,上书“军法”二字。
张苟继续说道:“区区不才,暂为军法宣讲官并执行官,职责是确保每个人都知晓军法,不会因为误犯军法而受到惩处。”
回到杭州后,娄敏中等八人带来的五千喽啰,有四千精壮加入了义军,其余各自分田安置。
随着各县陆续被攻破,前来投军的络绎不绝。
短短三天,募兵过五万。
总计募兵七万人,军事实力暴涨。
兵多了当然是好事,但是军纪也乱了起来。
自查自纠中,奸淫屠杀之类的大恶还未发现,强买勒索此类的小恶却是不少,严重影响了义军的形象。
为了整肃军纪,方天定成立了军法处,负责军纪宣讲和执行。
张苟,就是军法处的长官。
从怀里掏出一截白色指骨,张苟喝问道:“大家知道这是什么么?”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张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喝道:“这是首长的手指骨,也是俺张二狗的狗头!
俺犯了军纪,按律当斩,方首领不愿杀俺,自断手指代俺首级!”
以指代首说完,众军皆倒吸一口凉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张苟继续说道:“从那天起,俺张二狗就发誓,再也不违反军纪,也不会再让方首长断指。
俺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俺张二狗就是军法执行官,你们敢违反军纪,俺就敢不顾情面执行军法,而且,从重处罚。”
狠话放完,张二狗继续说道:“下面,俺来宣讲军纪,所有跟俺重复,俺要确保每个人都知晓军纪,免得死到临头辩解不知。”
随着张苟宣讲军纪,全军为之整肃,再有不敢违反军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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