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超撇了一眼从浴室走出来的姬秀娟,美人出浴,头一次让他觉得这么没有乐趣。
张进闯也停下了自己愚蠢的发问,他扭过头,望向姬秀娟,像是在等待姬美娟发落。
姬秀娟没被毛巾裹着的发梢滴下水来,她不耐烦地伸手拂了拂。她先瞟了徐超一眼,徐超正眼神迷离地目视前方,仿佛在看着空气,一副爱怎样就怎样的样子。姬秀娟又瞟了一眼张进闯,发现张进闯正带着一种类似不知所措的情绪望着自己。
“窝囊废。”姬秀娟道。她刻意把声音压低,仿佛这句话是自言自语。实际上,“窝囊废”这三个字实实在在地传进了张进闯的耳朵里。
张进闯觉得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他完全无法承受这个侮辱。
张进闯大喊一声。这一声,喊得又响亮又绵长,歇斯底里。他不仅无法承受这个侮辱,也无法承受自己在这个侮辱面前什么也不做。所以,他向徐超冲过去。
张进闯从未与人打过架,也不知道该怎样打架。从他冲过去那一刻起,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由于精神高度紧绷,这短暂的一瞬间,张进闯觉得很长。三步冲到徐超面前,这时,张进闯那一片空白的大脑才意识到,自己具体要做的动作是伸出双手,去抓徐超的衣领。
张进闯大喊大叫的时候,徐超不禁发出一声笑。只是徐超没想到,张进闯大叫之后会冲过来。
徐超的惊慌只在一瞬,他马上回过神来。毕竟从小到大徐超打过无数场架。
在张进闯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徐超也有了对应得行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挥起拳头。
一记摆拳,正正地砸在张进闯的腮帮子上。
张进闯觉得下巴都快要掉了。由于被打,他的头歪向一边,那双本想去抓徐超衣领的手,还愚蠢地举着。
受了这一击,张进闯刚刚沸腾的热血又不由自主地凉了下来。
张进闯的情绪跌入谷底,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以他的完败而结束。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徐超的第二拳跟了上来。第二拳是反方向的摆拳,把张进闯歪过去的头又打了回来。
徐超刚才一直坐在床沿,现在他要站起来。借着起立的势头,徐超从下向上打出一记勾拳,正中张进闯的下颌。
张进闯身子向上挺了挺,然后倒在地上。也许是被上勾拳击中的时候咬了舌头,也许是因为重创牙龈撕裂,张进闯的嘴角淌出血来。倒在地上的张进闯一动不动,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实力反击。
然而徐超像是暴虐的瘾被勾了起来。他又踩又踢,又给了张进闯十余次重击才算结束。
张进闯只是抱着脑袋,腹部被踩后,他又蜷起了身子,看起来活像是放在煎锅里加热过的虾仁。
不知是打累了还是打爽了,徐超停下动作。他没再看姬秀娟一眼。即使是这场打斗的完全胜利者也有着逃避的心态,张进闯抄起毛衣和外套,把袜子往裤兜里一揣,急匆匆地走到门口,快速换好鞋,离开这里,离开他度过了一个春宵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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