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说说你的作案过程吧。”袁景道。
“你们既然能查到我。能想到找心理医生唤我出来，说明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董伯书道。
“我们很想听听细节。”丁一道，“就当是仔细印证一下，我们是不是查对了。”
“说说也无妨。”董伯书道，“我为了董仲书做过很多事情。有很多东西都是需要精心策划的。这次的事儿，我认为是我策划得最成功的。”
董伯书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笑容，似乎很享受自己的成果。
“说来话长，我想，我按时间顺序说吧。”董仲书继续表述道，“首先我需要一辆车，一辆谁也查不到的车。这种车并不好找。我甚至想到要去垃圾厂捡零件造一辆了，或者是偷车，可是我的确不具备这种技术。偶然的机会，我认识到了一个做民间借贷的人。他说他那里有车，各种各样的，非常便宜，百万级的奔驰，只要二十万。我起初以为那是偷来的赃车，后来才知道，都是消费贷款的抵押车。他们的做法非常巧妙，先是找到银行做贷款，三成首付买下一辆车。然后，把汽车价值中的剩余部分在小额贷款公司做第二顺位抵押，套出少量钱来，开几个月后，再把车卖掉，当然，此时的车已经被抵押两次了，抵押权人就有两个，是不可能办理过户的，只好当做赃车来卖。这正迎合了我的用途。”
“你买的是一辆黄颜色的小车？”许竹轩问道。
“对。看起来和我这个人要多不搭有多不搭。但是无所谓了，起它的作用就行。”董伯书道，“我给这辆车换了一套深颜色的车窗和风挡玻璃，从外面几乎看不到车里。我又给车配了一个假牌子。假牌子的号码，我选择复制了停车场里的一辆车。因为这样就可以出入停车场，而不用在物业那里留下记录。假牌子就好弄了，我也不需要多么逼真，只要数字对就行。停车场的识别系统只识别数字，不识别牌照的真伪。我把车停到停车场的一个小角落，那里几乎没人去，也不会挡住别人的车，给车套上车衣，这样就更不显眼了。”
“作案后这辆车你放到哪里了？”许竹轩道。
“我开到河里去了。”董伯书道。
“现在河面可是冻着呢。”丁一道。
“这个时节，已经开始有破冰船了。”董伯书道，“把车开到偏远一点的河岸，破冰船开过去之后，给车挂上档，人下来，让车自己往河面上开，开到河中间，车就掉下去了。”
“好，我们不聊车了。”袁景道，“解决了车之后呢。”
“接下来，我一直在等机会。”董伯书道，“这一切必须保持自然，感觉得像是董仲书突然回家，撞见艾莉莉和刘津的事儿。”
“你一直等着董仲书出差取消？”丁一问道，“或者你做了什么，让出差临时取消？”
“不不不。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但我并不确定哪一个机会。只要是能让董仲书突然回家就可以。当然了我可以占据身体来突然回家，可是那样的话就不自然了。”董伯书道，“我一直等，直到有一天，我收到同事发来的，告知出差取消的短信。这时我占据着身体，把短信删了，董仲书完全不知道。等到出差的那天，从家里出去的是董仲书，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了。一进屋我就趁艾莉莉不注意，把她砸死了。然后，我用艾莉莉的手机给刘津发短信。刘津果然没让我失望，屁颠屁颠的来了。我给刘津开门，他看到我的时候着实一惊，还装作是过来做客。真是哎。他那一身的香水味呀，浓得，像是大牲口的腥臊味。我直接把他勒死了，用我事先准备好的皮带。这一点，也是我经过冥思苦想的。我事先准备了我们实习的时候，单位发下来的皮带和裤子。因为我给他设计好了，要把他摆成上吊自杀的模样。既然如此，就一定要勒死，我知道法医的手段高超，如果致死原因是别的，法医能查出来，而且勒痕也是线索，所以用什么东西勒死刘津，就得用什么东西把他吊起来。用绳子什么的，不太合适。毕竟刘津不可能随身带着一根绳子。那就顺理成章地选择了用腰带。用腰带就得配裤子，我没法确定刘津是否穿着带腰带的裤子来，只好准备了一条裤子和腰带。而我特意准备了我们实习的时候的裤子和腰带。如果刘津的尸体上，穿着他从未拥有的裤子，是会叫人起疑心的。凑巧的是，那天他就穿着实习时所发的裤子和腰带。他还真是一个念旧的人。也是他命里该然吧。勒死刘津之后，我把他塞到大箱子里，通过地下停车场的那辆车，把他运出去，拉到河边，冬泳队的棚子里。”
“为什么选择河边呢？”刘焕庭医生问道，他还以为，这种选择映射着董伯书的某种心理。
“到了晚上，河边没人。”董伯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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