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名叫刘本升。刘本升本来不是个贼,就是一个开棋牌社的。棋牌社这门生意没什么技术含量,支上麻将机,打扫好卫生,供应一些简单的饮品和食物就可以,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官面上必须有人,或者具体说,必须能搞定治安队。虽说只要桌面上不见现金就算不得赌博,但是如果治安队三天两头来检查,棋牌社就会给人不安全的感觉,长此以往,客人就不上门了。
动迁之前,有固定的偷盗团伙在这一片行窃。偷盗团伙的据点在老农贸市场的海鲜档口。
这一片拆掉之后要盖新楼。新楼的层数都在三十几层,再加上冬天不能施工,整个工期就拉得很长,满打满算有两年。这两年里,周围没有居民,都是民工,驻扎在这里的贼因为没有生意便都迁走了。
刘本升的房子本是自己的,新楼建起来之后又回来开棋牌社。原来的贼窝是租来的档口,便彻底解散了。
新楼更高,新来的居民也就更多又有配套的商业,流动人口也更多。这对小偷来讲是机会,渐渐的,就有小偷朝这一片聚集,在这一片偷盗。
有了贼却没有组织,就容意乱,一时间,暗地里纷争四起。有几次冲突,刘本升撞见了,出面把事情摆得明明白白。长此以往,刘本升竟然树立了一定的威望。后来求他庇佑的贼越来越多,刘本升索性便做了贼头,自己的棋牌社也就成了贼窝。
刘本升没有偷盗的技术和经验,却成了贼头,他指挥手下人去偷,然后统一分配,并提供场所,给他们庇佑。新棋牌社开了不到一年,生意没有什么大的突破,但在偷盗方面,刘本升控制了这一片。在他的势力范围里,偷盗,销赃,利益分配一条龙,手下有活干,有赚头有不敢造次,外来的贼也不敢在他的地盘作案。
刘本升从不直接出手偷盗,但偶尔出来给弟兄们把风。这天在商场,他们一波人早就盯上了一个钱包放在牛仔裤后兜的女人,不料却被姚广辉先下了手。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一切。
姚广辉本不是一个贼,偷钱包是临时起意。一般这种情况,把赃物抢过来,教训一顿,更有甚者,讹诈一点财物就算了事。但是刘本升觉得姚广辉有用。
刘本升手下的贼曾有失手被抓的,关进了局子里。刘本升认为,无论当贼的多机灵,手艺多好,都有被抓的风险。现在有了姚广辉,把他当成傀儡,让他去偷,自己和自己人的风险就小了。
其实贼这个职业是很有技术含量的,靠手艺,靠声东击西的心理战。这些东西姚广辉都不具备。可是刘本升不在意,反正偷成了自己有钱赚,偷不成被抓的也不是自己。
刘本升给姚广辉定了两万的目标,这是他高明的地方。他不敢把目标定得太高或者一味地去勒令姚广辉冲锋在前,他怕姚广辉看不到希望,进而不要命地反了,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两万,对姚广辉来说够得着,对刘本升自己来说,也可以有一阵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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