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庸不由看向窗外，才发现陈凡已经到了客栈不远处的亭子下。
张和也在那里。
张庸看到张和身边的马匹，以及收拾的行囊，知道这是张和与陈凡在道别。
他自觉的没有去打扰。
一个正直的人是不会偷听墙根的。
张和看着陈凡那有些苍白的脸，不由得担忧起来。
“陈凡大哥，我听我爹说了，你和我爹一起杀了一个进士，真厉害呢。”
陈凡淡淡一笑，拍了拍张和肩膀。
“有什么厉害的？区区一个进士，将来你也可以做到的。”
张和眼中似有光亮，以及对文位与力量的无限渴望，但又充满了怀疑。
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他现在连一个秀才都打不赢。
“不要妄自菲薄，你可以的。”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陈凡摸着张和的马，沉声说道。
“要离开了？”
“嗯。”
“很远的地方？”
“对。”
两人一问一答，在这个初春的季节，虽然万物复苏，却颇有一种萧瑟之感。
“你向来软弱，此次要远离平安县，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你叫我一声大哥，但我毕竟不能随你一起去。”
陈凡轻轻笑道，右手从身体中掏出一枚光亮亮的东西，递给张和。
“我思来想去，这件东西最适合你了。”
“这是文心——洗尽铅华，带他，能够逐渐改善你的资质。”
“也相当于我一直看着你，看着你洗尽铅华。”
张和沉默了，原本承诺不再流泪的他还是忍不住眼泪哗哗直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枚文心我用不，因为我的资质太高了。”
张和掩着哭腔，用一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语气道。
“陈凡大哥，我都要走了你还没忘记装笔，你好狠的心呐。”
“不过这东西我收下了，我一定会追你的脚步的，”
张和向陈凡深深的鞠了一躬，擦去眼泪，翻身马，一夹马身，回头看向陈凡与远处的张庸。
这兴许是最后一眼了。
就让他奢侈一把，将这记载了他将近二十年回忆的地方牢牢记住。
兴许，不会再有回来的那一天了。
陈凡看着张和离去的背影，缓缓从填湖贝中掏出纸和笔来。
凝神，入静。
陈凡低头写道。
【鹧鸪天·送张和】
【白苎新袍入嫩凉】
【春燕争鸣响亭廊】
【禹门已准桃花浪】
【月殿只待桂子香】
【鹏北海，凤朝阳。】
【又携书剑路茫茫】
【明年此日青云去。】
【却笑人间举子忙。】
词成，才气如注足有四尺三，诗成镇国。
异象频现，盖冠浮现虚空，一条数百米长的青云铺就的路出现在陈凡脚下，一直延伸到张和那里。
张和掩着泪策马狂奔，那条路就继续延伸。
张和知道，那是他的大哥在送他。
他不希望见到离别的场景，所以陈凡就用这种方式。
青云路，送他一程，更是送他直青云。
陈凡松开手中宣纸，那记载着一首镇国词的宣纸就这样飞向空中，一直沿着青云路飞向张和。
“去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将改变这个世界，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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