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卿卿不想见我么?”江离眉梢一挑,佯装不满。
“倒不是不想见公子。只是不明白郑大人大费周章的理由。”辛夷左思右想,愈发不解,却恰听到郑诲的声音从后传来
“好戏就要唱到头,唱得个风风光光,满城皆知。”
郑诲刚好从殿内出来,他走上前来,目光在辛夷和江离之间一转,带了两分揶揄:“只怕老夫方才的话,很快就传遍长安城了。你二人的小心思,藏也藏不住了。老夫的轿子在前面走,你俩人在后面走,就这么穿过长安城,让王家小儿们,让那些长舌妇,让全天下的人都瞧瞧。”
言毕,也不管辛夷和江离同没同意,郑诲就朗声大笑着,上了郑家的软轿,远远还听得他在轿子里哼小曲儿。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这郑大人有些意思。”江离一笑,看向辛夷,伸出了一只手,“来,卿卿。”
辛夷咬了咬唇瓣,红晕顿时从两靥烧到了脖颈。
郑诲是把方才殿内的“支持”做足。送了对雁不说,还让他二人当众“放肆”。
郑家的轿子在前方“开路”,任辛夷和江离卿卿我我,当着整个长安城的面,宣告之子于归,姻缘红线牵。
在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大魏,这岂止是“放肆”,简直是“挑衅”,而且是明目张胆的
我就是脸皮厚,油盐不进,任骂任笑任冷眼,尔等又奈何。
“还是五姓七望的家主,怎馊主意这么多。”辛夷又羞又喜,只得佯装怨了郑诲,手却是乖乖的握住了江离。
江离莹指一挑,十指相扣,有星光和火花,连同这初夏日光璀璨,都在他寒星般的眸底跳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你穿过长安城,与你踏遍九州,再许半生归来共白头。
辛夷两靥的羞红褪去,化为了一脉坚毅,迎向江离的目光,春水绵延,磐石无转移。
大明宫的宫门轰然一声打开。露出宫外熙熙攘攘的街市,长安繁华。
郑诲的轿子当先走了出去。已经有百姓指指点点,想来方才殿内的冲突,已经迅速地传遍了全城。
江离暗暗握紧了辛夷的手,辛夷也暗暗握紧了江离的手,十指交扣,君心似我心。
江离深吸一口气,轻柔而不容拒绝地牵起辛夷,步伐如山,向宫外走去,向长安城走去,向人潮川流走去。
辛夷乖巧地任江离牵着,踏着他的脚步,抬起下颌,不卑不亢,对着一路已经热火起来的非议,她露出了最明艳的微笑。
若是要“挑衅”,她不介意闹个天翻地覆,只要握紧他的手,负了这天下又何妨!
情为剑,意为盾,情意斩枷锁诛虚伪,方谓,贞勇!
恰这时,江离看了眼热闹的长安街市,回过头来,对辛夷露出了市井无赖般的笑容
“卿卿,走起来!”
日光倾城,岁月温柔。这世间的无情和苍白,都在瞬间绽放至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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