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川定定看着那叠银票,张张嘴就像再说。
赵隶却是在再一次将其打断,“不管那冯家如何势大,不管此地官吏如何颠倒黑白,我向你保证,朝廷不会传来半句斥责与你的话来。
若是如此,你能否做到我说的?”
“您到底是谁?”
看着脸上还有茫然的薛川,赵隶顿时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太心急了。
在朗州处理那事时,他就急。
到了这凤图见薛川,还是急。
恨不得这边一开条件,那边立刻就如何如何允诺。
按理来说,事情绝对不是这样办的。
可问题是,细致办事需要时间,他赵隶没有时间了。
说不得,下一刻祸事就会爆发,而在此之前他还得走遍剑南、江南二道军府。
也是到了此刻,他心中才恍然为何陛下跟张安正让自己离京时带着如此充裕的银钱。
说是收拢人心也好,说是填补欠缺军饷也罢。
为的就是在这二道,拉出一支军队来!
从这糜烂不堪的各所军府中,从这一群群贪污受贿不修军事的折冲都尉中,挑出能用的人来。
“你与我来。”
说着,赵隶将银票塞进他手中,转身进了屋子。
薛川感受到身边新娘子的紧张,安抚几声后大步走进去。
只见赵隶端坐上座,面无表情。
“关门。”
眉头微皱,薛川转身将屋门闭上。
视线一下昏暗起来。
薛川甚至都有些看不清赵隶的身影,只能借助几道光束去辨认。
“我听你言,对朝廷尚有几分忠心,哪怕家宅如此,也在努力维持凤图军府。如今应当是山穷水尽了吧?”
“早已然山穷水尽了,卑职已然近半年未曾发过钱粮,若非往年旧情,这军府怕是早已维持不下去。”
“嗯。”
点点头,“若此时,我为你补足军饷,并向你保证,无论任何人参奏与你,朝廷都不会因为任何事问责追究。你在这凤图,能不能当好这折冲都尉。”
“若如此……卑职能!”
手里捏着那道圣旨,赵隶仍在犹豫。
万一看错人,以至于消息泄露,那就会让祸事提早发作。
可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自己还有选择吗?从今以后在这剑南、江南两道他选的每一个人,不都是在赌?’
念及此,赵隶猛然起身,一手高擎黄绢,沙哑道:“剑南道凤图折冲府,折冲都尉薛川,接旨。”
从见这人开始,每一句话都让他薛川惊一次。
直到此时这人拿出圣旨,他心底反倒觉得有点习惯了。
“臣,剑南道凤图折冲府,折冲都尉薛川,接旨。”
一刻钟后,听完圣旨的薛川仍是没有回神。
就算勘验过各种大印虎符,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您是……”
“按行伍规矩,该称我一声……”
“末将薛川,参见大帅!”
“薛川听令,本帅命你在此广召兵员,厉兵秣马。不要考虑建制,不要思虑其他,你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练兵,花银子。”
缓缓走到他身前,赵隶平静道:“等接到本帅之令,即刻率领本部兵将,星夜赶往松州城。”
松州城……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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