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烟落寞叹息一声,她现在不能靠近火源,后厨都只能交给她爹一个人。
“你家生意现在越来越好,就没想再找点学徒,帮工。总不能一直靠你父女二人吧,你还得上学不是?”
白大方叹气感慨,过节的日子,别的姑娘穿得漂漂亮亮,洪烟还得在这沾上一身鱼腥。
他多少把洪烟当个妹妹,看着心里也不舒坦。
洪烟无奈道:“能找谁呢,我家是外地来的,在盛都举目无亲。我爸也犟的很,吃饭的手艺,根本信不过别人,只怕给人偷学去了。”
“信得过……”
白大方眉眼一挑,心里有了主意,“我还真能帮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应该还算你老乡。”
“谁?”
“等会你就知道了,给我准备两个位子,我正好请人过来吃饭。”
事关饭店,洪烟没和白大方耍傲娇脾气,领他进店找了个位子坐下。
过了十分钟,洪烟左手端着一壶清茶,右手提着一个保温饭盒上桌,身上校服换成了一条碎花白裙,身上的鱼腥味也被她控制水流淡化。
在心上人面前,姑娘多少会注意形象。
她将保温饭盒推给白大方,开口道:“是小圆让你来拿东西吧?”
“你怎么一猜就中?”
白大方打开饭盒,清香飘荡,让没吃早饭的他忍不住吞咽两口唾沫。
“哼!”
什么臭男人,还说是专程来看她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洪烟一把抢回饭盒重新盖上:“这是我给小圆熬的汤,你别惦记。”
白大方不解问:“你给她熬汤干嘛?”
“亏你还是她哥呢,自家妹妹亲戚来了都不知道。”
洪烟瞪一眼白大方,语重心长叮嘱道:“小圆天天熬夜打游戏,吃东西也油腻,一直都内分泌失调。这亲戚来了,喝点药汤总会舒坦些。”
“她自找的,你又不是她妈,惯着她干嘛。”
“你这当哥的真是没良心……”…
洪烟给白大方倒上一杯清茶,随后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小圆怎么自己不来,她大学很忙吗?”
“她认识了个新朋友,今天过节,正好一起出去玩了。”
“新朋友……大学生活真好啊……”
洪烟长叹感慨,语气是遮掩不住的羡慕,也莫名有点心酸。
她也就白小圆这一个朋友,现在对方提前去读大学了,她在学校里都没个说话的人。
眼下又听白小圆有了新朋友,心里免不了会有点疙瘩。
白大方安慰道:“你也高三了,一年快得很。”
“我成绩不够,又考不上长冒大学……”
洪烟成绩只算优良,毕竟家里饭店牵扯了她太多精力,学习总会落下一些。
她抿着嘴角,眼神落寞:“再说了,我能不能考大学还另说呢……”
白大方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体重的问题,如果照这个趋势下去,一旦她身体产生耐药性,只有回归深海这一条路。
“小烟,我会帮你想办法,你看开点。”
“谁……要你想办法……”
洪烟猛地抬头,双马尾又是一甩,也算重新打起了精神。
白大方抿上一口茶水,又问道:“这些天你怎么不来我家了?”
“我现在又不能进厨房做饭,去你家干嘛,干坐着吗?”
“干坐着也好,敖穗也老惦记你这个师傅,再说了……”
白大方嘴角勾起一抹暖笑。
“我把你当妹妹,又没把你当厨子。”
洪烟蓦然一愣,许久后,她没再口是心非的傲娇回应,只不轻不重“哦”上一声,掩饰着心中的喜悦。
二人没再交流,一起喝茶享受清晨阳光。
直到饭店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穿着捕快制服的费桑瑜跨步而入,身后跟着海豚妖兽珊草。
“渴死了……”
费桑瑜喘着粗气跑到白大方身前,拿过他喝茶的杯子一饮而尽。又嫌弃杯子太小觉着不过瘾,干脆举起茶壶往嘴里倒。
“额……”
一壶水被费桑瑜喝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打了个嗝。
白大方好奇问:“你干嘛去了?”
“过揽秋节,街上有祭祀游行,人力不够维持安保,我们这群后勤也得去帮忙,没差点把我累死。”
费桑瑜瘫坐在白大方身边,毫不顾及形象地摆出一个四仰八叉的造型。
“辛苦了,费捕快!”
“我怎么听你说话感受不到一点诚意。”
“那我该怎么有诚意?”
“嗯……”
费桑瑜也想不出说辞,反正她听白大方说话就感觉对方在阴阳怪气。
洪烟观察着二人的交流对话,心头又泛起一股酸劲。
尤其看费桑瑜那对堪比敖穗的大凶器,连厚实的捕快制服都遮掩不住。
双马尾少女又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良心,眼前一片灰暗。
自己真要输在这里吗……
费桑瑜重新坐正身体:“说正事,你喊我过来干啥,还非得让我带上珊草?”
白大方笑问道:“水产市场的妖兽监牢封闭后,珊草那几个亲属你怎么处理的?”
“我托人找关系让他们没去妖兽收容所,又给他们在我小区隔壁租了套房子。不过现在没有手续,他们不能离开盛都,否则我这个担保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看在珊草照顾自己的份上,费桑瑜该做的都做了。
“既然离不开盛都,要不我给他们找个工作?”
“不好吧,他们已经不敢信任人类。再说,谁又敢随意用几海豚妖兽干活?”
白大方淡然一笑,高声道。
“来,小烟,给她整个活!”
洪烟呆了呆,随后轻点手指,让杯中清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线。
费桑瑜目瞪口呆,她身后珊草猛然双膝跪地,对着洪烟重重磕头,声音诚惶诚恐。
“奴婢珊草,见过鯢鲸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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